浑身僵硬了一下,却听她兀自笑了一声,有些自嘲的意味,出神地望着自己的掌心,手指上还残留着我的泪水。
“可是我下不了手,比起你活着让我担心,你死了却更叫我害怕,”她的目光变幻不定,许久,才如梦醒转一般,目光移到我的脸上,微微一笑,“何况,那只是懦夫的行为,既然喜欢一个人,就该好好保护她,让她平安顺遂、长乐无忧的长大才好。”
我愣愣看着她,即使早有预感,脑中却仍是一片空白。良久,听见自己的声音:“你说……你喜欢我?”
“是,我喜欢你,”她唇角含笑,带着淡淡揶揄之色瞧着我,“你想听我说几次都可以,不过,”她神色敛了敛,目光看进我的眼睛里,“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了,花花?”
我紧紧咬住唇角,感觉一张脸热得发烫,眼睛左右乱瞟着,犹豫了许久,缓缓伸手抱住她,将整个人都缩进她怀里。她有些莫名,却还是单手搂住我,一下一下抚摸我的头发。
“你明明都知道,还要故意来问。”我没好气地嘟囔。
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笑了一声,慢条斯理道:“哦,方才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怎么这会儿又羞得躲起来了?”
我一面磨牙一面去捂她的嘴:“你不要说话了!”
她顺势握住我的手,塞进被子里,又在我身边躺下,替我掖好被角,然后不动声色地瞧着我。
我被她看得有些羞窘,想换个姿势避开,却听她语气淡然地开口,然而说出的话让我心头一颤:“若有一天,你非死不可,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我愣了愣,这话听上去不是什么好话,事实上,普天下正常谈恋爱的两个人都说不出这样的话,但是显而易见,我面对着的可不是个正常的,变态的想法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忖度,更别说跟他们谈情说爱了。沉思了会儿,觉得比起什么强制爱囚禁爱,得不到你就要毁掉你之类,师姐这话已容易接受许多。想完又有些懊恼,怎么我已经顺着变态的思维去思考了呢?
可是,看着眼前的人,她好看的眉眼,只有对着我的时候才会露出耐心和温柔。
缓缓倾身过去,在她下颌上轻轻吻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说:“好。”
下一刻又觉得别扭起来,回想这一个晚上,都在被她牵着鼻子走,明明也拒绝过也反抗过,可那些行为在她眼里都是个球,扇一扇就没了。
而且,原本心里还纠结着呢,就被她三言两语毫不留情地戳穿,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就糊里糊涂地答应了。
真的是让人很没有面子。
我磨着后槽牙,想要不要找个茬闹上一闹,忽地,听她说道:“索尔的话,你不必在意。”
我猛然抬头,她神色淡漠,语气也似漫不经心:“她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是骗你的。”
而这时我才后知后觉,方才她是真的一件一件解释给我听,只剩下这最后一件。
我瞥她一眼,有几分别扭地问:“那就是说,真的有蔷薇这个人了?”
她点点头。
心中略有不快,我噘着嘴道:“那她是真的为了你死的么?”
“不是,”她摇头,说完打量我,伸手捏住我鸭子似的嘴巴,“她的确中了索尔那一剑,但却不是为了我。”
我愣了愣,挣开她的手:“啊?那是为什么?”
“这件事说来话长,你若想知道,改日我讲给你听,”她拇指擦过我的眼角,那里有哭过后泛起的红,“花花,你就是你,你是独一无二的,你不像任何人,我也没有将你当做任何人。”
仿佛有一汪泉水从心底漫上来,涓涓潺潺,一点点填满胸中的空隙。我点点头,仰头对她笑一笑,清脆地应:“嗯!”
她拍拍我的脑袋,一副诸事尽了的模样:“好了,现在你该睡觉了。”
这个夜晚如此漫长,疏星淡月,无风无雨,虫鸣入耳,宛如清音。
我闭上眼睛,靠进她怀里,恍惚间,感觉这一切都似隔着氤氲雾霭,仿佛梦中的场景。忍不住睁开眼睛看看,闭上,又睁开,闭上,又睁开,直到额头上被弹了一下:“快点睡。”
我握住她的手指,闭上眼睛,仿佛看到风吹开了断云,露出皎皎明月,漫天星汉,流光泄玉洒落人间。
一片静默中,我听见心里的声音说:“来不及了啊,花花。”
但这一次,还有第二个声音,它小声对我说:“既然如此,就勇敢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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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在一起就没事了,呵。
这一日,君先生在饭桌上宣布,三日后启程前往苏州。
在苏家这些时日,由于大家都忙于各自的事情,往往只有每天吃饭时才能相聚,于是久而久之形成惯例,但凡有什么大事,都会在当日的饭桌上宣布,不是早饭,就是晚饭,这种惯例在日后也延续了下去,好处在于不用麻烦仆从传话,不好的地方是,有些坏消息听完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