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抬头问师姐:“你说,苏煜知道刺杀阿莹姑娘的是什么人吗?”
师姐却淡淡反问:“你觉得呢?”
我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又想了想,“但一定不是他干的。”
师姐捏捏我的耳垂:“哦?这又是为什么?”
我讶然:“这哪有什么为什么,就算他不喜欢阿莹,不想和她成亲,可阿莹是个郡主哎,他有胆子杀掉一个郡主么?”
师姐不语,只高深莫测笑了笑,垂眼看我:“你说,你今日在春煦楼遇上了苏迭?”
我点头:“而且,他当时还同宁心月在一起。”说完兀自愣了一下,将当时场景回忆一番,恍然大悟地啊一声:“宁心月是要勾引吹箫的啊!”
师姐淡笑看我。
我无暇理她,又想一想,补充道:“但是苏迭应当是将计就计,说不准还想反借宁心月刺探苏煜些什么……”
师姐侧过身来,我两一下子变成面对面的姿势,她眼中饶有兴味:“这又怎么说?”
我迟疑了一下,默默瞟她一眼,默默道:“苏迭说他从不在身边放女人,因为小时候在地道里见过……”说到这里嘴巴含混带过,“他对琴什么的也不是真的有兴趣,人家花魁又是不卖身的,说他去春煦楼就为听宁心月弹琴,我是不信的。”
“若他是当真喜欢宁心月,打算细水长流地攻陷美人芳心呢?” 师姐一本正经道。
我坚定地摇头:“不可能。”
苏迭从不在身边放女人,只因孩提时的阴影,而阴影这回事,向来不容易克服,有时候还引发心理疾病,伴随终生。虽然对苏迭来说很悲惨,但对君卿来说就很好,还是希望他不要克服了。而苏煜忌惮他这个弟弟,用女色去引他上钩,宁心月最重要的作用或许就在于此,这可真是棋差一招,人说知己知彼,他却看不出苏迭最忌讳的就是女色,怎么就不反向思维一下,用男色来勾引呢? 唉,还是不够高手。
说完这些,我苦着脸道:“可是知道这些又怎样呢,他们两兄弟的恩恩怨怨干我什么事呀!”
师姐道:“你不是一向好奇得紧么,反正也不好好睡觉,那就随便说一说。”
她这样说,却令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原本也是打算明日再问她的,便道:“对了,那个黑衣刺客,你后来追上去,看到他的脸了么?”
师姐道:“很可惜,没有。”
我失望地叹口气:“那就是说,你也不知道那刺客的身份喽。”
师姐却露出个冷笑来:“虽没有看到他的脸,他的身份我却猜得出一二。”
我一愣,兴致勃勃凑上去,扒住她的胳膊,眨巴着眼睛:“是谁是谁?”
师姐淡然看我一眼,淡然道:“我不告诉你。”
第二日醒来,身旁空无一人,唯床边小几上燃成一捧的烛泪昭示着昨晚发生的都是真实。
我晃晃脑袋,有些头晕,料想是睡眠不足的表现,在床边呆了一会儿,手指轻轻抚上心口,回忆那个暗昏昏的梦,虽然比起昨晚感觉已遥远了许多,但仍有缕缕忧伤绕在心间。
早饭的时候对君先生说,要借他的送信乌鸦一用。
“送信?花花要送信给谁?”君先生问道。
我嘴里嚼着饭菜说:“我很久没有给掌门师父写信了啊,她要是再收不到我的消息,恐怕就要带着两位师叔下山来找我了。”
君先生了然。
说起君先生的送信乌鸦,其实我和君卿都不知那究竟还能不能被称作乌鸦。乌鸦逐腐肉而生,是世人眼中不详的鸟类,君先生便借此对其进行改良,做了一番复杂实验,从他手下出来的乌鸦都变成了食素的品种,而正因其不详的象征,作为送信鸟才不会随意被人打来吃掉,这一点比鸽子好用许多。
回到房中给掌门师父写信,言简意赅表明如今在何方,身体如何,即将往何处去,最后嘱咐她老人家保重身体,早点睡觉少熬夜。写完将信卷一卷,就要装进竹筒时,心中蓦然一动。
坐在窗下沉思良久,终于还是铺开一页空白信纸,再度提起笔来。
从君先生房中出来,我向仆从打听小表妹人在何处,被告知小表妹一早便去找苏煜了。犹豫了会儿,觉得实在不想看到苏煜那张脸,便从袖中掏出昨晚她遗失的玉佩,打算让仆从转交给小表妹,手伸出去时却又顿住,想这毕竟是苏迭送给小表妹的东西,若是被人认出来岂不是又要给三角恋的传言横添一笔,仆从问询地看着我,我收回玉佩,对他笑一笑:“那就麻烦小哥带我去大少爷的住处。”
这话说完,斜刺里就突地冒出一个人来:“花花,你要去找苏煜吗?”
我退后一步,打量他:“怎得,你要一起去么?”
“我……”江胡张了张嘴,神情犹豫不决,“我就不去了,麻烦你带个东西给索尔姑娘。”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
我接过来在手中掂量两下,闻到淡淡药材味,诧异道:“伤药?”
“我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