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前厅中间皆是前来听曲看舞的客人,他们男男女女坐在一起,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喝酒吃茶,放眼望去形形/色/色,自然欢乐,哪有国丧之悲?
这里怎会
千月第一次来瓦舍酒馆,看到如此繁华欢乐的一幕,一时之间被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最近巡视街道时,见百姓面色沉重,神情难看,还以为
堂倌小哥小跑过来笑嘻嘻的招呼她们道:两位,您看,咱们一楼都已经客满了,只有二楼还剩一个位置不错,就是价格稍微贵点的雅间,两位要去吗?
萧莫辛从腰间又拿出三十两银子,说道:好吃好喝招待着。
哎!堂倌立刻双手捧着接过银子,两位小姐跟咱这边走,楼梯在这边。
萧莫辛和一脸懵神的千月跟过去。
堂倌带她们两人走进短廊,拐进木梯的时候,外面吵闹的声音小了一些。
堂倌边带路边说:两位小姐就算在雅间也别轻易摘面具,毕竟咱们这里人多,容易眼杂,您要是不小心碰见个熟人,对方再是个记心的,咱怕您回去不好交代。等朝廷这事过去了,咱们这一品酒馆,欢迎两位小姐大大方方的来喝酒听曲。
萧莫辛客气道:多谢小哥。
堂倌弓着腰:没事,小的应该的。来,这边请,左手边三号房,这环境不错,视野也好,您想看跳舞的、看杂耍的都行,就是听评书有点困难,人多太吵了。
吱呀,堂倌上前帮忙推开门,随后侧身退到一旁道:两位小姐请进,小的去后厨给您上菜上酒,您请稍等片刻。
嗯。萧莫辛迈步进去。
千月跟在身后,等两人都进到雅间,堂倌在后面帮忙关上了雅间的门。
雅间并不大,明亮的烛灯映起来,所有的一切一眼就能看个全,虽然小,但这里的格局和装饰的确不错,里面左侧是供休息的床榻,中间正对窗户的是一桌四椅,窗户两侧还摆放着两盆栀子花和两盆萱草,白色和红色柔和在一起,为这雅间多了几分雅静。
萧莫辛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的吵闹顿时涌进雅间,这里的位置也能很好看到一楼宾客们的千姿百态。
千月从后面跟进来,双手抱拳,甚是严厉道:小姐,按照我们大梁王朝的律例,国丧期间,百姓禁止婚嫁迎娶、禁止生孩子、禁止宴请,可这一品酒馆却如此高调奢华的欢乐,实在有违国法。我去调兵来回不过半个时辰,望小姐恩准。
萧莫辛转身回来坐下:等你调兵回来,这里恐怕只有寂静一片。
为何?千月不解。
萧莫辛示意她坐下:你以为我们进来时遇见的打手,只是看门的吗?还有那帷帐,你以为平时就有的吗?瓦舍内所有酒馆、酒楼、赌坊等沆瀣一气,他们在瓦舍周围遍布眼线,你的兵恐怕还没进瓦舍,他们便已收到消息,早早布置结束了。
千月问道:那就放任不管?
没想到她会如此执着,萧莫辛伸手扶着袖子,拿起桌子上的一块茶饼,说道:他们此举是有违国法,但国丧要二十七个月之久,莫不成老百姓要二十七个月之内都不能娱乐吗?若是老百姓不花钱,酒馆不赚钱,朝廷的税收从哪里收?难道从那些贪官手上吗?
可
千月还想争论,萧莫辛低了声音:坐吧,今夜我不是太后,你也不是千都指挥使,我们只是大梁王朝的普通百姓。
千月无可奈何听令:是。
房间正对面的雅间。
啪,姚星云猛地拍了下桌面,桌面放置的茶水都晃了起来,他气道:江鸢,这就是你挑的地方?小爷来这里玩,是看舞听曲乐的,不是来看那一帘帷帐的!
两人的雅间,是最差的一间。
江鸢扭头望向一楼处的那面帷帐,羞愧一笑,安抚道:你知道的,我只是长平王府的庶女,不受宠,身上从小到大都没几两碎银。今带你去聚客楼吃饭花我二两,方才进来交了二两,就这个雅间都要五两,我荷包里总共十两银子,如今就剩一两了,你将就将就。
不行!姚星云一副大爷姿态:本小爷要坐上好的雅间,不仅要坐上好的雅间,还要姑娘陪在身边倒酒。
江鸢斥责他:你这是纨绔子弟,铺张浪费!
姚星云双臂架起放在胸口,高傲道:本公子乃姚家二公子,家缠万贯,本公子纨绔的起!浪费的起,快点给我换!
你!这次轮到江鸢拍桌了。
她真没钱,这十两都算是压箱底的钱了,还是写了上百封家书,出卖了几次色相得的。
江鸢愁着,目光往窗外不经意一瞥,眼神顿时清朗起来,对面雅间坐着一位戴着白面狐狸面具的女子。
她纤纤双手端杯喝茶,动作优雅细腻,周遭柔和妖魅的氛围感,是江鸳从未见过的。
竟能在这里遇见如此佳人?
哎,我们换雅间。江鸢和他说。
姚星云没想到她真的会答应,哟了声,道:你不是没钱换雅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