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刚刚的亲密接触后,叶昭才发现乔枝因为洗衣液泛着薄荷味的衣物下,还有着属于她自己的气息。
那是一种不如薄荷那般性烈,但同样清冽的气味。
叶昭没有在其他地方闻到过这种味道,也想不起有什么香水与她的味道相似。不过香水的厂家最能编故事,如果叶昭也干香水行业,要为乔枝身上的香味编一段故事的话,她一定会大量运用冰川、雪水、雾凇一类的词汇。
明明给陪床家属居住的次卧里也有浴室,但叶昭偏偏没用,而是用了乔枝刚用过的,
放满热水,在乔枝气味的包裹下,她缓缓将自己浸入了水中。
叶昭仰躺在石枕上,凝视着头顶因雾气而朦胧的灯。
乔枝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熟睡着。
有一些事情,实在是很不道德。
但是她都已经忍耐得那么辛苦了,人真的要那么讲道德吗?
叶昭很快就说服了自己遵循最真实的想法。
她在自己就脱在边上的衣物里摸索了一下,很快就摸出一条红底白纹的发带。
被揉得皱巴巴的发带缠绕在指尖,一落到水里,褶皱便舒展开来。
玛丽苏世界出了叛徒21
我感觉自己快完蛋了。
又困又累又饿又痛的时候乔枝这般对系统说道。
但是废物系统半点忙都帮不上, 乔枝喊痛的时候它能哭得比乔枝还大声。
一夜过去。
睡饱了的乔枝神清气爽,在她熟睡期间其实有许多医生护士过来检查过,实时观察她的恢复状况, 被各种遐想折腾得睡不着的叶昭也来看了她好几次, 不过乔枝对此一无所知, 垃圾系统在宿主睡觉后也跟着休眠了。
于乔枝而言,她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
抖一抖睡着后卷上来的衣袖,乔枝感觉到自己胳膊已经好了许多,至少不像昨天那样疼得动不了半点。手背还在打着点滴, 乔枝不认识的药液经加热装置温过后淌进血管里,针管同样细软,打针的地方没有泛青,如果不是低头看见了,乔枝根本感觉不到自己手背上扎了一针。
最后一瓶点滴已经快打完了,乔枝坐在床上静静等了一会儿, 果然没多久就等到了算好时间过来的护士。护士看见她下意识想要出声,但被乔枝摇摇头, 做出的噤声动作止住了。
护士小心取下针,冒出的几颗血珠很快被医用棉花按住。乔枝的手还不太方便, 护士帮忙按了一会儿, 很快血便止住了。
您感觉好一点了吗?护士轻声问她。
乔枝送来治疗的时候, 她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乔枝一部分的资料,知道这个女孩还差几天才满十八岁,现在还在读高三。但是光从外表上很难看出她的确切年龄,她的存在好像模糊了人对时间的感知。护士昨夜第一回看见她的时候, 乔枝已经睡着了,失了血色的皮肤好像珍藏库中的名贵瓷器, 长发如海水中舒展开来的海藻那般铺撒在暖色的床单上。另一个护士小心控制着她,怕她在睡梦中挣扎,她则为乔枝打针,然而整个过程中乔枝没被惊动半点,面容沉静,好似一座已经沉睡千年,不被尘世惊扰的神像。
此刻她坐在床沿,护士半跪在床边,尽可能放轻了按压出血点的力道,像是怕把瓷器按碎了。她一抬头就能看见乔枝垂下的眼睫,扑簌簌落下,像是铺开的蝶翼挡住了光线,使得眼中是一片晕开的暗色。
乔枝点了点头,过了会儿又说道:麻烦帮我拉一下窗帘。
取下棉花后,见血已经止住,玉色的手背上只余一个红色的小点,护士起身根据乔枝的要求将窗帘拉开了。乔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太阳攀得很高,阳光也变得热烈。在乔枝的示意下,护士又打开了窗户。
窗外是大片枫林,这个时节,枝头枫叶像是一簇簇燃烧的火。乔枝的病房在二楼,一个不高也不低的位置,树冠就在眼前,随风而起的叶浪好像会涌进屋内。
有鸟雀啁啾声也传进了房间里。
【一切都好起来了。】乔枝在心里对刚开机的系统说道。
乔枝看向回过头来看她的护士,问道:送我来的那个人还在这里吗?
护士点头:叶小姐就歇在您的隔壁。
乔枝昨晚来的时候实在是太困了,根本没有精力观察自己又被叶昭带到了什么地方,甚至直到这会儿才好好看了看周围,光是她能看见的就有一厅一卧一厨一卫,通往次卧的那扇门紧闭着,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乔枝一时失语,这哪是病房啊,这都比她家还大了。
那个,见乔枝沉默许久,护士小心翼翼问道,您要吃点东西吗?我去给您端上来。
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