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虞听见楚祯的笑声,合上奏折,目光移向楚祯。
楚祯也睁开了眼睛,斜斜看向夏侯虞。
楚祯心里想,会用什么罪名治他的罪呢?贪图享乐不理朝政?还是魅惑天子祸国殃民?
“乐怡楼的小倌,你喜欢?”
楚祯一怔。
夏侯虞当他默认,又道:“既然喜欢,怎么不买回府?”
楚祯轻哼一声,随意答道:“俸禄不够了。”
夏侯虞:“需要多少银两?”
楚祯直直盯着夏侯虞,皮笑肉不笑道:“夏侯虞,你有病吧。”
夏侯虞置若罔闻,又问了一遍:“多少银两?”
楚祯未立刻回答,眼眸微垂,轻道:“三百两。”
“李公公。”夏侯虞向殿外叫道。
李公公耳朵尖,立刻小跑了进来。
“陛下,奴才在。”
“去左藏库,从朕本月的体己中支出五百两给楚大人。”
“是,奴才这就去办。”
楚祯依旧卧在龙椅之上,只是眼眸轻颤,头微低着,始终默默听着,未抬头去看夏侯虞和李公公二人。
李公公领旨退下。
夏侯虞回身对楚祯道:“今夜在宫内睡下吧,明晨麟舞阁龙部需与覃燕彰的蛇部一起行动。”
楚祯面色一转,严肃道:“出事了?”
夏侯虞:“麟舞阁出现了叛徒,说是你这个麟舞阁龙部总旗大人,牵的线。”
楚祯眉头一挑,轻笑说:“看来陛下用当年楚某上元节救陛下一事,劝服麟舞阁众人,让我当上这个龙部总旗,并不能服众。”
夏侯虞未回答,而是道:“早些歇息。”
宫中有一间独属于楚祯的寝殿,是夏侯虞为楚祯准备的。
所有吃穿用度都按照夏侯虞寝殿的标准来,唯一不同的,是彩犀被养在了楚祯寝殿。
楚祯一踏进来,彩犀便好似有感应,在笼子里扑腾翅膀。
直到看见楚祯的身影,彩犀才安静下来,两只黑黢黢的眼睛,盯着楚祯。
楚祯走近彩犀,抚摸着困住彩犀的笼子,笑道:“好久不见,老朋友。”
说罢,楚祯和衣而卧,床榻也未铺开,闭眼欲睡。
打更之声在楚祯的耳里响了三次,楚祯始终未睡着,睁开的眼睛依旧一片清明。
他轻声叹气,从怀中掏出与白日里不一样的瓷瓶,捏出一粒丸药,吞服下去。
楚祯再次尝试入睡,此药的确有用,不消片刻,便头脑昏沉,很快睡了过去。
寝殿的门却在此时响起了嘎吱声,夏侯虞踏了进来。
与楚祯入殿之时不同的是,彩犀一点反应也没有,更是转身好似没看见殿内进了一个人。
夏侯虞缓步踱至楚祯床前,静静看着熟睡中的楚祯。
半晌,楚祯突然眉头蹙起,很痛苦地辗转反侧。
夏侯虞立刻蹲下,想要抓住楚祯的身体,却顿住了。
楚祯梦中呓语:“我想……和你走……”
夏侯虞后槽牙被咬的嘎吱响。
“是谁……”
楚祯未回答,梦中的他依旧异常痛苦。
夏侯虞直直地看楚祯:“是夏侯般,还是林壑?让你夜夜无眠,梦中却次次相见,宁肯舍弃我也要跟着走的人——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说:
开启最终卷——长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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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祯走出宫门时,覃燕彰与雁回携一众麟舞阁士卒已在门外等候。
见楚祯迟了半个时辰才来,雁回面上早已不悦,轻哼一声转身驾马欲走。
覃燕彰一把拉住雁回,不顾雁回不解愤怒的目光,独自下马,对楚祯恭敬道:“楚大人,请上马。”
楚祯抬眼,正是自己的坐骑风麒驹。
他伸手摸向风麒驹的鬃毛,片刻后却低头阖眼,后道:“没有轿子吗?”
雁回本就没有耐心,听见楚祯如此问,更是气上心头,“你……”
覃燕彰及时制止雁回,略欠身道:“在下这就去准备,请楚大人稍候。”
楚祯点点头,双手背立。
覃燕彰拉住雁回胯下马的缰绳,把他带远。
雁回忍不住说道:“覃大人,你是害怕陛下吗?”
覃燕彰回头看了看距离,确定楚祯不会听到,才压低声音道:“与陛下无关,又或者说,的确因为陛下的缘故,但更是因为楚公子这个人。”
雁回不解,盯着覃燕彰仅剩的一只眼睛,“什么意思?”
覃燕彰:“我曾前往西南将还是虞老板的陛下接回,我曾陪同陛下见证蛮离荒的死战,我曾前往长安城门前,迎回失踪的陛下与楚公子。”
雁回的目光逐渐松动。
覃燕彰继续道:“这就是我的原因。”
说罢,覃燕彰驾马返回,恰时车轿前来,楚祯上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