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飘飘。不时低语两声,神态严肃。
乔胭赶到重莲殿时, 正听到他们的交流。
“我就说, 魔族之子, 本性难改,早晚闯下如此大祸!”
“天谴剑失窃可不是小事,如若落入赤渊手中,只怕天下苍生会再度迎来浩劫啊!”
“审!必须严审!若不肯吐露事情, 就将谢隐泽关入天寒狱, 让他尝尝天寒狱的厉害!”
乔胭快走几步,进入殿内。流泉君在高处坐着,薛长老与众长老站在殿中, 与对面孤身而立的谢隐泽对峙着。
乔胭叫了声父亲, 又转头与谢隐泽对视了一眼,对方淡淡地将视线挪开了:“我说了,不知。”
薛雷木沉声道:“你这辩驳太苍白, 天谴剑失窃当晚除了你,还有谁去过六道台?疑点重重, 不是你一句不知就能掩饰过去的!”
这让旁边的司珩心里了咯噔一下,捏了一把冷汗。
谢隐泽开口,依旧是冷淡的不知二字。
“阿泽。”流泉君揉着眉心, 语气重了起来,“你难道真心想去天寒狱待上一段时间?”
天寒狱是梵天宗关押重罪之人的牢狱, 设立在叠月山深处, 狱中常年飘雪,冰结九丈, 寒意能钻入人的骨髓,哪怕嘴再严实的犯人,也挨不过半天时辰就要将秘密倾泻而出。
谢隐泽顿了顿:“当晚六道台上,只有我一人。”
乔胭垂在身侧的手指收紧些许,刚张开口,被司珩扯了一下。这时杜宝琛长老抖着两条长眉毛发话:“掌门大人,我曾亲身前去六道台,见过谢隐泽收服天谴剑之景。天谴剑气势凛然,烈焰贯日,令人见之胆寒,我想这天底下,除了谢隐泽,没有人能有降服它的本事!”
流泉君:“你的意思,这剑正是被我的弟子带走的?”
杜宝琛:“确凿无疑!除了他,谁还有本事悄无声息从梵天宗带走这样一把神兵利器?”
谢隐泽嗤笑一声,满含嘲讽之意。杜长老和他本有仇怨,一点就燃,眼见就要冲上去和这小混账打起来,被薛长老拉住了:“老杜,消消气。”
“薛雷木!你别拦我,我今日非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咳!咳!”不得已,薛长老凑过去压低了声音,“这小子早已入元婴,比你修为高,你打不过的。”
杜长老:“……”
流泉君眉心拧了起来,又想起什么,稍稍平复:“别再闹了。阿泽,你与天谴剑素有感应,你现在就沉心探查一下神剑的气息,方便派遣门下弟子,即刻追回。”
“师尊。”面对流泉君,谢隐泽的态度倒是稍认真了一些,“并非我不愿。只是偷窃之人早已用神符将剑的气息封印,除非他主动解开符封,否则我……”
杜长老横眉怒目:“哪那么多借口,我看你是贼喊捉贼!”谢隐泽冷冷看着他,老头又一转身,双手作揖言辞恳切,“掌门师弟!不能因为谢隐泽是你的嫡传弟子就包庇啊,若奖惩罚处掺杂私心,又如何令其他弟子服众?”
流泉君沉默片刻,似是无声地叹息,淡淡挥手:“带下去。”
立时便有两旁弟子上前羁押,谢隐泽的手下意识握住了剑柄,却听一声低斥:“阿泽!”
谢隐泽表情一僵。
乔胭:“掌门仙君。”
流泉君看向座下,发现开口的是她,眉心顿时不赞成地蹙了起来:“小乔,我知道你和阿泽夫妻情深,但不能因为你的私心,而置规矩于不顾。”
……谁和他夫妻情深啦!造谣,这是造谣!
乔胭按捺住反驳的冲动开口:“掌门仙君,天谴剑并非谢隐泽所盗。神剑失窃当晚,我和司珩也在六道台上。而在我和谢隐泽一道离开六道台时,天谴剑尚未失窃。那夜之后,我视力受损,他为照顾我从未离开过玄源宫,盗剑者更不可能是他。”
谢隐泽看向她的背影。她掷地有声,是在场中唯一站在他这边的人。
这一次,上一次,每一次。
司珩哀叹一声,捂住了脸。在众人虎视眈眈下,不得已硬着头皮解释了来龙去脉,当听到他去六道台为观摩天谴剑时,梵天宗弟子射过来的眼神都能把他钉穿。
流泉君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全程,乔胭见他表情,心里有点没底,不知他信还是不信。她这位掌门爹,总是这样叫人捉摸不透。
她低着头,还是开口::“天谴剑失窃,我也有职责,若掌门执意惩罚,请将我一同关押进天寒狱。”
“乔胭,你疯了!”幸灾乐祸旁观的薛昀也忍不住开口,“你知道天寒狱是什么地方吗?你怕是一炷香时间都撑不过去!掌门大人您可别听她的,她胡说呢!”
乔胭一抬头:“我没胡说,我……”
一声巨响。谢隐泽解下剑,用力掷进地面,地砖瞬时如蛛网皲裂,碎为齑粉。
“好。”谢隐泽打断她开口,“我去。”
他深深看了杜长老一眼:“我会待在天寒狱里,直到发现天谴剑的行踪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