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隐泽:“无事,雪天湿滑,注意脚下。”
道完无事,他发现乔胭用很惊异的眼光看着自己,顿了顿问:“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呃,感觉你脾气变好了。你怎么不发火,不骂我笨蛋了?”
一个小小的青筋从谢隐泽额角挣了出来,他皮笑肉不笑:“是吗,那我是应该把你从船上扔下去?”
乔胭后怕地拍了拍心口:“正常了正常了,你脾气变好,都要吓死我了。”还以为小boss被谁夺舍了!
谢隐泽:“……”
二人上了岸,朝着玉疏窈的槐院走去,乔胭问:“你怎么也去槐院?”
谢隐泽理所当然般回答:“帮你收拾收拾东西,回玄源宫啊。”
听到这儿,乔胭的步伐就慢了,谢隐泽走了几步见她没跟上来,回头正见她低着头,踢走一个小石子。
“我不回玄源宫。”她忿忿抬头,“那么破!夏天还好,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节了吗?冷得要命,今天睡一晚,明早起来人都硬了。”
“你不能一直在槐院打扰师姐。”谢隐泽静静道。
乔胭叉着腰,哈哈仰天大笑:“师姐不觉得打扰!她说槐院空得很,想我留下来陪她呢。”
看着死活不肯跟他回玄源宫的乔胭,谢隐泽不禁揉了揉眉心。乔胭娇气,可偏偏身边人都溺爱她,由着她性子行事。师姐也是,什么都答应她,也不想想他的处境——他和乔胭是成了婚的夫妻,哪有分居两处的道理?
沉思良久,他缓缓道:“好。”
好?好什么?乔胭一头雾水,看着他那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的表情。
“如果我修葺好玄源宫,你就回来住,是不是这样?”
乔胭回想了下玄源宫那无数的房间,那破败的屋檐,长草的石阶:“这能修好吗……”
“你只说,答应不答应?”
乔胭挠挠脸:“啥?也没有必要,开春我就回去了,你说这种话,就像很想和我住一起似的……”
谢隐泽怔愣一下,垂在身侧的五指瞬间收紧了,气势汹汹:“一派胡言!”
“好好,我一派胡言,这么生气干嘛?”乔胭觉得小boss脸皮很薄,她不着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次次都这么生气,她都怕他被自己气到短寿。
此时两人正行经一片林子,乔胭开口的声音被一道出乎意料的惨叫打断。
“施主!小僧只是送你一卦,你何必如此动怒呢?大家都知道,我们佛国的人算卦可准啦,你从北溟千里迢迢而来,定是为参加三年一度的宗门大比吧?小僧祝你武运昌隆,这可是吉祥兆头啊!”
“臭秃驴,你还敢说话?”一道少年的声音震怒响起,指挥手下人,“去,给我把他的嘴塞进来,本少爷今天要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死秃驴竟然敢咒我!”
“哎呀哎呀,这话说得真叫人伤心,出家人的事儿,怎么能叫咒呢……”
竹马表弟
几个侍从应少爷指令, 其中一人脱掉了袜子,就要上前将莲照的嘴堵住。莲照的眼睛都瞪大了,身体被捆成一条蚕, 在树上倒挂着拼命扭动, 左闪右闪, 却只能看着散发着逼人臭气的袜子接近,熏得他面露惊恐。
“救命!救命啊!”
灵气射断了绳子,莲照噗通一声掉在地上。抬头一看,热泪盈眶:“小谢施主!”
谢隐泽踩着枯枝走来, 漫不经心的视线从人群中扫过, 定格在为首的少年身上,顿了顿:“梵天宗内,禁止私斗。”
这少年身着琥珀色圆领袍, 胸前配挂着银色璎珞, 手执一根长鞭,剑眉凤眼,倨傲而立。从穿着打扮到气焰神情, 就差把“我是纨绔”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像这种世家大族出来的公子哥,无一例外, 草包居多。
见有人出头,他竟是一句解释都懒得,手中的鞭子直接劈头盖脸砸来。
不仅嚣张, 还视警告为无物,在别人的地盘, 把别人的规矩当个屁。
谢隐泽眸底微寒, 一丝冷色在那俊美的面容上泛起。
空中传来尖锐的破空之声。
“咦?”司珩看着断为两截的鞭子讶异出声。他的鞭子是北溟深海玄铁所制,柔若草韧, 可驱使自如,又硬如精钢,可这样轻易地被对面削成两截,简直就像真的杂草一样。
“倒是有两把刷子,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配知道。”谢隐泽呛人的功夫一流,懒洋洋说完这句,果然见对面脸都黑了。他走过去踢了脚还躺在地上的莲照:“别躺在地上了。让你闭上嘴,少算你那破卦,早晚被人打!”
莲照捂着青肿的脸,苦笑连连:“小谢施主……”
“你姓谢?”司珩冷不丁问道,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难怪看你眼熟……你是谢隐泽?不对,我见过你,你就是谢隐泽!”
他对谢隐泽这三个字的反应,好像比被削掉鞭子的反应还要大。他扔掉鞭子,眉眼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