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就是夫君的意思,这是我们北溟的家乡话。”乔胭随口胡说。
谢隐泽却脚步一顿,转头认真看着她,脸色不像开玩笑:“你猜,如果刚才那群洒扫妇知道了你我的关系,她们还会不会和你如此亲近?”
她来了梵天宗也有大半月了,他以为乔胭应该多少听到了点风声,会和他在外保持距离。可乔胭不知道是脑子缺根筋还是怎的,依旧如常和他相处着。
或许是这女人太疯了,才根本不忌讳这些。
“不亲近就算了呗,我又不是只能找她们玩儿。”乔胭无所谓地说道。
这是在一条下山的道路上,两个人并肩走着,常人都能看出来他们熟识。整个梵天宗敢这么和他走在一起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玉疏窈,一个是他师兄陆云铮,现在多了个乔胭。
“哼,这倒确实,我看你整天闲不住,朋友多得很……”他随口说着,却意识到乔胭蓦然沉默了下去,还隐隐和她拉开了距离。
视线一扫,才发现一行年轻修士正迎面而来。视线在他和乔胭之间惊异地转个不停。
别的女修一听说他是魔族混血,恨不得立刻拉开界限,没尖叫出来就算给面子。可居然有少女敢走在他旁边,还是乔胭这么惹眼的——虽然谢隐泽对美丑缺乏概念,但以世俗眼光来看,鲛人族的小公主大概确实是很漂亮的。
那群人的眼神像在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似惊似疑。谢隐泽主动拉开距离后,他们才又露出了然神色:原来只是顺路的陌生人。
这才对嘛,谁会愿意跟魔族的小杂种走在一起呢?
“谢隐泽。”乔胭忽然拽住了他的手臂,“都说了不要走这边,你偏不听。你看,这么多虫子,我的绣鞋都踩脏了。”
原来她刚刚不说话,是因为踩到了虫子犯恶心。
她提起一截裙摆,给谢隐泽看自己被弄脏的鞋边。纤细的足踝一览无遗,雪白的足背和深烟紫的绣鞋对比出强烈的视觉冲突,哪哪都生得精致娇小。
一个修士走过来:“这位师妹,你……你是外宗来的吧?是迷路了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像这种天真的小姑娘他见过不知凡几。在他的认知里,只有不认识谢隐泽的人才会被这小子俊俏的脸蛋蛊惑,被他迷得团团转。
乔胭抬头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我跟我夫君说话呢,你谁啊?”
当年一面
“夫、夫君?”那人像是被冲击一般,重复了好几遍还没反应过来。
“这么说来,我好像也有耳闻,掌门把北溟鲛宫的小公主嫁给了他吧。”
“是是,我也听薛昀说了,那是个惹不起的疯女人!”
乔胭:“?疯女人?那小子这么说了?”美艳的狐狸眼顿时眯起了锋锐的弧度。
“薛少爷的屁股都被雷木长老打烂了,现在还下不来床呢,能去漱冰秘境都够呛。”
乔胭捋起袖子,正要追问个究竟,却被人揽住了肩膀往怀里一带。
谢隐泽太高了,她抬头只看见小boss优越的小半边侧脸,还有那唇角扬起的懒散笑意:“你和我夫人搭话,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事。”
人群讷讷地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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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boss心情好像挺好的。
至少载她回来的路上,对方没有像往常一样飞得跟火箭似的,让狂风吹得乔胭的头发直往她嘴里钻。
远远看见玄源宫冒出的炊烟,就知道是小奔正在厨房里忙前忙后。
乔胭从厨房里端出一碗鲜嫩的鱼汤,叫住正要离开的谢隐泽:“去哪儿?一起吃晚饭啊。”
通常她和谢隐泽是不一起吃饭的。不知道小boss吃什么,反正乔胭从没见他进过厨房,也从没见他拿过筷子。虽然修真之人辟谷,不应贪图口舌之欲,但他也活得太不食人间烟火了点。
谢隐泽被她拽了好几下,才在椅子上坐下来。
“这什么汤?”他问。
“鱼汤啊。”
谢隐泽看向她,沉默了一瞬,开口:“你……喝鱼汤啊?”
乔胭莫名其妙:“喝鱼汤怎么了?”
他看上去忍了又忍,但是没忍住,双眼冒出求知又好奇的目光:“可你不是也鱼吗?”
“……”乔胭忍着给他翻白眼的冲动。
堂堂北溟皇族,鲛宫公主,被他说得像菜摊上的大鲤子鱼一块钱三条蹦蹦!
但她今日有求于人,忍了。不仅忍了,她还殷勤地上手夹菜:“尝尝这个,雪豆,炖得可软烂了,很好吃的。”
直到乔胭将同一个碗里盛出来的鱼汤入口后,确定没问题,他才端起了碗。小boss疑心病可重。
尝了口,没什么兴致地放下碗筷,扬扬眉梢:“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乔胭再次确定,他是真的对吃的没兴趣,世界上怎么会有小boss这样的人?既不爱睡觉,也不爱吃饭,还不爱说话,能忍受这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