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早就固若金汤的地位,也为师尊流泉君长脸,而玉疏窈性子认真,做什么事都全力以赴,至于小boss嘛……
他参加试剑大会,应该就是纯粹爱找人麻烦。
就像面前这位薛昀薛长老之子,被老爹用无数天材地宝堆成了半个天才,少年金丹,及冠结婴,无论放在哪个宗门,都是很引人称道的天骄了。薛公子也自视甚高,他不仅自视甚高,也认为别人必须要视他很高,因此每次试剑大会都摩拳擦掌,想一展身手,可惜往往在开局不久后就会和谢隐泽狭路相逢,然后三招之内被打败,他有个绰号叫“不过三”,就是由此而来。
在梵天宗,掌门弟子有保送前十的资格,但谢隐泽偏不,他喜欢从底层一路打上去,然后在进入前十之前,随便输给谁。这种随意的态度引起了宗门内外不少人的愤懑和诟病,但他偏偏又没违反规则,无从制裁。大家一想到此人身负魔族血脉,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像他的魔族老子一样发疯,也就半怒半唾地忍了下来。
严格来说,没有人知道谢隐泽的真实实力,因为这个最有资格保送前十的人,从来没有进过前十甲。
薛昀牙齿咬得咯咯响,一抹怒红烧上他的眉心,几近口不择言道:“你这丧心病狂的魔种,难怪刚出生的时候你娘就……”
刷!
薛昀面前沉重的乌木桌一分为二,轰然倒地。折玉扇面合拢,露出白玉扇骨后一张俊美而森然的脸。
握着扇柄的手背青筋暴凸,谢隐泽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
乔胭站他旁边,被那股冰冷的杀意激得起了半身鸡皮疙瘩,才知道浮棺山上小boss根本没对她动真格。
这还得了?要是真打起来了,她这蚕丝被何年何月才能要到?谢隐泽能用一根绳子当床睡得安然,她可做不到哇!
迫不得已,乔胭挺身而出:“哈哈,消消气,大家都消消气,以和为贵嘛。”
她搓着手,转向了薛昀:“薛管事,您看这个,其实紫砂炉子这些都可以不要了,但我那床——实在睡不了人,这个蚕丝被呢……”
薛昀正仇视谢隐泽,自然把他老婆也视作了一路人,当即骂道:“你要个屁!没有!死心吧!你就跟这杂种一起烂玄源宫里吧!”
乔胭像挨了一道晴天霹雳,受不了地问:“你真不肯给我?”
别说她今世是一位娇滴滴的公主,乔胭自己前世也是现代小康家庭的独身女,从出生就顺风顺水,万千宠爱于一身,两辈子加一起都从没吃过这种苦头。想到玄源宫破破烂烂的门,发霉的席子和被砖瓦埋掉的床被,这半月来的委屈涌上心头,她眼眶一酸,接着,一股怒意涌上心头。
与其抑郁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外耗他人。
得不掉,就毁到。
她往地上一躺,谢隐泽小惊了一下,已经杀意迸射的眼眸顿住,颇为惊异地看向脚下。
乔胭摊开了手,整个人先呈现一个摆烂的“大”字,四肢乱甩像北溟里激流勇进的章鱼,嘴一扁,魔音贯耳的哭声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你干什么?快起来!”四周的目光看过来,谢隐泽的嘴角情不自禁抽了抽。
哪怕他再不愿意承认,这也是他师尊亲自指定、他过了门的女人,此情此景,实在不太雅致。
乔胭本来脸蛋就够吸睛了,但她现在的言行举止,实在比脸蛋还要吸睛一百倍。
“我来这里半个月!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屋顶漏雨!窗子漏风!这就是你们梵天的待客之道,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呜,本公主恨死你们了,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回北溟,呜呜母后!舅舅!!”
万众瞩目,惊诧有之,愕然有之,迷茫有之,兴致有之。
谢隐泽基本上算是个比较能忍耐情绪的人,他体会过委屈、愤怒、仇恨……但第一次,体验到这种如芒在背的尴尬。
尴尬得他冷白的脖子都染了一抹绯,不得已去拉起乔胭的手臂:“你别闹了……乔胭,乔胭!”
乔胭直接扭头一口咬住他的虎口。疼倒是不疼,鲛人公主一口洁□□致的贝齿,咬人也没什么气力,但糊上来的口水,湿漉漉的,软绵绵的。今天第二次!谢隐泽恨不得甩开她狂洗十遍手!
“神经病吧你!”薛昀也目瞪口呆。
他一开口,乔胭顿时找到了新的仇视对象,双眼冒出凶光,一边扭一边爬四肢着地式蠕动过去,暴起掐住了薛昀的脖子:“我就想要一床被子!睡个好觉!很难吗!?我问你这个要求很难满足吗?!”
也不知道那纤细的手指头哪来那么大力气,据说神经病具有远超常人的爆发潜力果然不虚。薛昀从小接触的人,要么对他敬畏有加,要么是彬彬有礼的人中龙凤,哪里见过说撒泼就撒泼的女疯子,愕然之下,又惧又惊,竟真被她掐得呼吸困难,狂翻白眼。
谢隐泽刚刚掰开乔胭的手,薛昀回过神就要反击,又被他反手封住了灵力,毕竟谢隐泽也不可能让他真伤了北溟公主。薛昀反击一弱,乔胭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