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人的。”
“真的吗?”
“真的。”踌躇片刻,他又补充,“不过,我还听说过另外一个说法。据说第一重天是梵天宗最特殊的地方,住在那个地方的人,都是……”
话音未落,一阵喧哗从前方传来。
在队伍尽头的长桌上坐着一位少年。白净的侧脸染了几滴墨痕,一手提着淌墨的笔,一手按着案几,在宣纸上写写画画。
和他起争执的那人涨红了脸:“我也是刚入门的弟子,凭什么不给我登记?你们内门弟子,就这么欺负人的吗?”
“错!”那少年抬起头来,倒是一张清俊的脸,然神态高傲,哪怕坐在椅子上,也有一种居高临下睥睨人的气场,细长的眼尾看着略显刻薄。
排在乔胭前面的师兄低声道:“薛昀又在欺负人了。”
哦?薛昀?
乔胭隐隐觉得耳熟。她这书打发时间随便读的,能让她耳熟的,在原著中可不算籍籍无名之辈了。
薛昀不耐地掏着耳朵,对面前脸蛋红得像猴屁股的新弟子,浑然不放在眼里。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刁难对方,可见嚣张。
旁边有人非常有眼力见地咳嗽一声,提示红脸的弟子:“你自己想想,你说错什么话了?”
“我说,我说……内门高手辈出,实在令人倾慕,不求能像陆云铮师兄那样受人敬仰,能像谢师兄那样出类拔萃,也是极好的……”
“我呸!”薛昀当即吐了把口水,将墨笔摔开,一跃而起,“他谢隐泽也担得上出类拔萃四字?不过是个魔族混血的杂种罢了!”
此话一脱口,乔胭都惊了。虽然谢隐泽的出身一直在宗内颇受诟病,但敢这么明目张胆骂出来的,这仁兄还是头一个。
四周的喧哗瞬间静了,人人都竖起了耳朵,仔细听这边的动静。从古至今,从幼到老,人最爱的都是看热闹。
况且……杂种嘛,也没说错。
那弟子并非云水境土著,很明显的外境口音,约莫只听说过流泉君的小弟子十六岁北溟屠妖蛟,修为了得,对这些纠葛一概不清。
这人如此为难人家,是有些过分了。
乔胭啧啧两声:“有够嚣张的,这么大个梵天宗,都没人管管他的吗?”
路人师兄苦笑回道:“能怎么管?他和我们这种出身低微的可不一样,人家的爹可是上九重天的薛长老,有人撑腰自然豪横。”
懂了,官二代。
乔胭一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爹是天王老子呢。我看就算天王老子本尊来了,也未必如此得意。”
师兄脸色微变:“小师妹,这话可说不得!薛长老出了名的护短,若是他因为小辈间的龃龉,找上你师尊的麻烦……”
乔胭笑了笑:“是吗,这位薛长老如此了得,流泉君的麻烦也找得?”
话音刚落,就见对方怔了一下,接而露出了憋笑的神色。
“你真会开玩笑。没想到呢,你人长得漂亮就算了,说话也这么幽默。”
乔胭:“师兄何出此言?”
师兄:“想吹牛也得掌握点分寸,你知道流泉君执掌梵天宗的百年来,一共才收过多少个弟子吗——只有两个!天资都是个顶个的绝世!我说这位师妹,你天赋虽好其鹅峮吧依死叭衣陆酒六散广播剧小说漫画都有哦,想入掌门,怕还是差了点。”
乔胭摸了摸下巴,笑着哇了一声:“这么厉害呀。”
经旁人提醒,这新来的弟子也知道了面前这少年的身份,攥着袖角忍气吞声道:“那你要怎样才肯为我登记?”
薛昀抚掌大笑:“这个好办,你跪在我面前,大喊三声‘谢隐泽是个杂种!’,我便考虑原谅你的失言。”
“你……!”弟子陡然抬眸,“你欺人太甚!”
旁边的人也面露犹豫地劝道:“薛昀,这不太好吧,毕竟是同门师兄弟,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劳驾,让一让。”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一道倩影拨开寂静人群走了出来。
冰肌玉骨,透骨生香,似葳蕤祥云中降临的窈窕仙娥。
一双好勾人的狐狸眼,眼尾上扬,分明是妖气横生的媚,偏偏又在眼尾坠了颗欲语还休的红痣,中和了气场中骄阳四射的艳,多出一份楚楚勾人。一路看呆无数人,连喧哗声都渐渐静了下来。
乔胭道:“我想要一床被子,要质量最上乘的蚕丝被。还要一口砂锅,能把牛尾炖得最烂熟的紫砂锅。另加十捆柴火,要最干燥的、生火最快的好柴。”
她语气平静,理直气壮,好似所有超出常理的要求都是理所应当,她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也不知她有什么魔力,薛昀一时忘记了争吵,提笔就记。记完了才回过神来,问:“送到哪里?”
“第十七重天,玄源宫。”
薛昀的表情慢慢变化,像吃了一大坨新鲜狗屎。
他掷笔一摔,怒气冲冲:“你和谢隐泽什么关系?!”
“噢,我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