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
世间因果也无法逃避,欠了的债,终究是要还。
月鎏金长长地叹息一声:“如果你不想下去,就在上面等着我,我自己下去看。”
姜枣根本不信她的话,冷笑一声:“你月鎏金还会有这份好心?”
月鎏金没再浪费时间,直接往西飞去:“就当是我当初对你捅那一爪子的补偿,但我只是出于情分补偿你的啊,可不是真欠你的,你得分清楚这点儿,以后也别再怨我了,我也不容易。”
姜枣气极反笑:“你月鎏金贵为妖尊,还受真神垂怜,哪来的什么不容易?”
月鎏金没好气:“那你猜猜我当初是怎么从那群道士的手下逃出来的?”
姜枣:“那还用猜?你如此心狠手辣,自然是把他们全杀光了。”
“这都是后话了。”月鎏金道,“你我分离的时候,我还没那么大能耐,但是那群道士,让我和其余的同伴们自相残杀,谁能胜利到最后,谁就能成为最昂贵的药材。我活到了最后,我在一场又一场的生死对决中变得越来越厉害。你我若是没有那一次的逃跑,迟早也会在斗兽台上生死相对,你能打赢我么?我当初之所以下手比你快,是因为我无师自通地开了天眼,我看到了你拿着长锥对准了我的胸口;我后来之所以能够屠杀那一整个门派,还是因为我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以灵化刃。我的天资就是比你姜枣强。你我二人若是在斗兽台上相遇,你打得赢我么?你只会死得更彻底。现在你我二人还能活着相见,怎么不算是最好的结局?”
姜枣再度哑口无言了起来。月鎏金的每一句话都出乎她的预料,每一个字都令她无法反驳……她从未想过,那群歹毒的道士竟然会让她们这群妖物自相残杀。
若是真的上了斗兽场,若是真的自相残杀,她是绝对打不过月鎏金的。她必死无疑。
可她们现在却全都活了下来。
那日的携手逃跑,又怎么不算是成功呢?
可姜枣的心头却始终憋屈着一口气:“你月鎏金从年轻时就理直气壮,从不认为自己有错,现在变成个死老太婆了,更是越发的蛮横猖狂,也不知道你倒是怎么把自己给嫁出去的,真神就是瞎了眼了才会看上你!”
月鎏金不屑一笑:“我管他能不能看上我呢,只要我想要的人,我就必须得到,也不是本尊嫁给了他,是他嫁给了本尊,还有,你少用垂怜两个字来形容他对我的感情,他那才不是垂怜,他那是害了我!要不是因为他那个死老头子,我才不会有一颗烂好心,现在也根本不可能来管你这档子破事儿!”
姜枣冷哼一声,没再搭理月鎏金。反正这个死老太婆从小就不怎么好沟通。
然而,坐在月鎏金的凤背上,迎风招展,姜枣却忽然回想起了年少时的一件小事。
那一日,也是个阴雨连绵的天气,她们一起蜷缩在铁笼子里,捧着破破烂烂的碗,吃着难以下咽的馊饭。阴沉的天空中忽然掠过了一只飞鸟,月鎏金突然很小声却又很坚定地对她说了句:“等以后我们成功逃出去了,我就变成凤凰,带着你飞回家!”
现在,距离那时,已经一千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坐在她的凤背上飞翔。
时间可真是,又长又快,又不饶人。
过不多时,月鎏金就在下方的沙漠中看到了一片尖顶石林,一条银色暗河从其中最为高大的一根石柱的底部洞穴中流淌而出,汇聚进入了土黄色的沙漠中。
月鎏金在洞口外侧的黄沙土上落了地,待姜枣从她的凤背上跳下去之后,重新化为了人形,依旧是黑衣黑靴,玉冠束发,手中握着一把银月。
洞口确实低矮狭窄,无法飞行。
银沙河道的两岸地势也十分拥挤,无论是左岸还是右岸,都无法同时容纳两个人并肩行走。
月鎏金以灵气罩护身,蹲在洞外观察了会儿,伸手指着面前的那一截细长银河,再度询问姜枣:“这种细沙,是不是不会主动攻击人?”
姜枣:“一般来说是。你不会主动招惹它的话,它也不会攻击你。”
月鎏金了然地点了点头,从地上站起来的同时,将手中的银月刀扔给了姜枣:“你就站在这里等我吧,我自己进去看看,但不保证一定能给你找到人。”
姜枣诧异万分地接住了已被月鎏金抹去了灵识的银月刀:“你不用刀了?”
月鎏金:“你拿着防身吧,我不需要,但我不是送给你了啊,等我出来之后你得还给我,这是我们家死老头子送我的刀,我不能随便送人,他那个人的心眼子比较小。”
说完,月鎏金转身就往洞内走。
姜枣却忽然喊住了她:“月鎏金。”
月鎏金的脚步一顿,转身回头:“怎么了?”
姜枣迟疑不决地开口:“你、爱你的女儿么?”
月鎏金不假思索:“那我肯定是爱的呀!”
姜枣:“你为什么爱她?因为她是你生的,还是因为你爱她的父亲?”
月鎏金能理解姜枣为什么会问她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