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别宴立即伸出了自己的手,惊愕地发现视线竟然可以穿过掌心看到地面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朝着前门跑了过去,一把推开了门板。
与此同时,月鎏金则朝着后窗跑了过去,一把推开了窗户。
湖边的画舫上,孑然一身站在船头上的面具少年,脚下忽然多出了一道淡淡的暗影。
后窗走廊上的白衣神君,脚边也多出了一道淡淡的暗影。
但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都是没有影子的。
月鎏金当机立断召唤出了听风刀, 不假思索地朝着站在窗外走廊上的白衣宸宴挥砍了过去,然而,就在寒光闪闪的刀刃即将砍上他的脖颈的那一刻, 白衣宸宴竟骤然化为了一团飘渺浮动的烟雾。
杀气腾腾的长刀没有感受到任何阻碍, 行云流水地从那团烟雾中穿越了过去,甚至就连挥出的悍然刀风都没能够撼动那团烟雾分毫。下一秒, 那团白蒙蒙的烟雾就又重新变回了实体的白衣神君。
他的长相和神情皆如同当年的宸宴一般清俊慈悲, 看向月鎏金的眼眸中充斥着万般无奈:“阿金, 你早已尝试过,你是杀不掉我的。”
早在他们来到行宫之初, 确认了这里的心魔幻境是因喝了相思酒的梁别宴和月相桐而起的那一刻, 月鎏金就挥出了听风刀,在电光火石间一刀砍向了白衣宸宴的头颅,结果和这次一样, 刀刃还没接触到他的皮肤, 白衣宸宴就忽然变成了一团烟雾, 任由听风从其内部凌厉穿过,却没能损伤他分毫。
从画舫上冒出来的那个面具少年也是一样的杀不死。
外加来时的青石板台阶已经彻底被万丈深渊吞没了, 而行宫的后门外也变成了一样的万丈深渊, 前进无路后退无门,所以他们一行人才会暂时选择了在寝殿内停留, 等待着化身凤凰的月鎏金外出探究情况回来。
但在那个时候,梁别宴和月相桐的身体还没有开始变得透明, 所以谁也没有想到这片心魔幻境中竟然还暗藏着杀机。
推开后窗, 亲眼确认白衣宸宴的脚底已经生出来影子的那一刻起, 月鎏金就意识到了,他和面具少年的影子越深, 梁别宴和月相桐的身体就会越透明,等到他们俩的身型完全消失不见,门外的那两个假人也就修成正果了,彻底变成了有实有影的真人。所以月鎏金才会不假思索地挥出听风,再次尝试着去解决掉这个假人,然而却依旧是徒劳无功,结局和上一次如出一辙。
前门口的梁别宴自然也在顷刻间就意识到了面具少年影子的生出意味着什么,当机立断就以自身的灵气幻化出了一副金光流转的弓箭,在顷刻间搭箭拉弓,将锋利的箭头正对准了面具少年的脑袋,毫不迟疑地松开了紧绷的弓弦。
离弦之箭急剧威猛,细长坚韧的金色箭身冰冷无情、杀气腾腾,如同梁别宴的眉间神情。
虽然,赵小铭也非常怀疑他姥爷很有可能是在假公济私,但还是眼疾手快地将双手摁在了他那个惊恐交加仿若自己真的要去当寡妇了的妈的肩头,超大声提醒:“你冷静啊!门外那个面具男不是我爸!是个假人!假人!”
月相桐的屁股都已经从凳面上弹起来了,却又在顷刻间被她儿子摁回去了,但神色中的惊慌和焦急绝对不是演得,还不断地挣扎着要起来呢:“假的怎么了?假的就不是你爸了?”
赵小铭死死地摁着他妈的肩膀不放:“还假的怎么了?你自己都变透明了还有功夫担心假人呢?假人又死不了,你可是真的会死!”
月相桐:“死不了你姥爷还一直用箭射他?”
赵小铭:“?”
他赶忙抬起头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发现他姥爷还真开始没完没了地朝着外面的面具男放箭了。
虽然,那个是他的假爸,但是,他姥爷对他爸的杀心绝对是百分百的真……我姥那边砍一刀也就停了,你是在不停地杀呀!
快收手吧!为了亲情!
不收手也不行了,因为杀不死,根本杀不死。
每次都是箭矢还没来得及靠近,面具少年的身体就化为了一团飘渺烟雾,不痛不痒地被穿了一箭后,重新凝聚成实型。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遗憾地长叹一声,梁别宴无奈地垂下了手臂,手中拿着的金色长弓在瞬间消失无踪:“祸害就是祸害,哪怕只是假的都杀不死。”
赵小铭:“……”
月相桐:“……”
你这话,挺一语双关啊。
随后,梁别宴“砰”地一声就把前门给关上了,再度回到了屋内。
月鎏金那边也重新关上了后窗,和梁别宴一同走回了桌旁,神情严肃,语气焦灼:“你们父女俩的身体在逐渐变透明,他们俩脚底的影子却在逐渐变深,等他们俩的影子‘长熟’,你俩估计也就彻底消失了。”
“啊?”赵小铭大惊失色,“那可怎么办呀!他俩还杀不死!”
梁别宴冷静分析道:“但他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没有对我们表露出攻击性,这就说明他们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