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月鎏金去到了甲座的一楼,找到了广播站。
站台内早已空无一人,地面上溶着两摊发臭的蜡液,显而易见就是之前的工作人员。
月鎏金生怕自己的鞋子上沾上尸蜡,小心翼翼地踮着脚绕到了操作台前,先咳了两声清清嗓子,然后,对着细长的话筒开了口:“喂?喂喂喂?都能听到我说话么?听到请回答。”
这条广播线刚巧是面向全船的,不仅甲座内的众人能够听到,就连乙座地下室也能听到。齐麟当即就皱起了眉头,奇怪不已地问赵小铭:“你姥在干什么?”
赵小铭根据自己对他姥的了解分析:“呃、大概是,把广播当一对多的电话了……年纪大了,稍微和时代有些脱节。”
齐麟:“……”果然人无完人。
紧接着,头顶的广播就又响了:“怎没人说话呢?信号不好么?”
齐麟倒吸一口气:“这脱的有点儿狠了吧?”
赵小铭:“……”一千年呢,咋能不狠?
很快,月鎏金的声音再度从头顶传来:“没人说话的话我就自己说了,都认真听着,我先简单讲两句。”
齐麟沉默片刻:“你姥这发言,确实很有单位老领导的腐朽风范。”
赵小铭:“……”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我姥,但我又没法儿反驳你。
“那什么,刚刚船上发生了一些小意外,但不用紧张,更不用恐慌,危险已经解除,请大家放松心态,该干嘛干嘛去,另外还有,请找不到孩子的那几名爹妈来一楼广播站一趟,你们的孩子已经被找到,请速速前来认领。”
赵小铭下意识地看向了前方的那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又赶忙举起小瓶子吸了一口气,把那股反胃的感觉压下去之后才得以开口:“我都不敢想象他们的爸妈看到他们的惨状之后会难过成什么样。”
齐麟默然不语,沉默许久后,才问了赵小铭一句:“如果躺在那里的是你,你爸会是什么反应?”
赵小铭一直觉得他爸挺脆弱的,果断回答道:“我感觉他能直接哭晕过去,不省人事的那种,醒了之后再接着哭,哭完继续晕,晕了哭哭了晕。”
齐麟再度陷入了沉默,过了半晌之后,才又叹息说了声:“不管你是不是你爸亲生的,但他对你是真好,起码是真的爱你。”但如果,躺在那里的人换做是他,哭的人就只有他的母后了,他的君父才不会在意他的生死,因为他的君父有很多儿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为一个自己不宠爱的儿子伤心是全然没必要的。
赵小铭却无语了:“不是我说,你这个人真的是,又傲慢又倔强又固执己见,我都说了一百次了我绝对是我爸亲生的,你就是不信!”
齐麟神不改色,冷哼一声:“那咱们就走着瞧。”
赵小铭:“走着瞧就走着瞧,到时候狠狠打你脸!”
齐麟却冷冷地回了句:“到时候你还是先注意你的小命吧,想要杀你的人可就不止是我了。”
赵小铭先是无语后是疑惑:“……你爸、到底有多少个孩子?”
齐麟:“八个王子,九个公主。”
赵小铭愣住了,惊叹着说:“……好能生,种马一样。”与此同时,他还在心里疑惑了起来:就这种随处留种的渣男,我妈真的和他谈过恋爱?绯闻吧?还是造谣?我妈真有这么恋爱脑?
齐麟脸色一沉:“……你!”
赵小铭:“我什么我?你少跟我吹胡子瞪眼的,我又不是封建社会制度下的悲催少年,我是幸福的独生子!”
齐麟:“……”他真是看在他们俩才刚刚共同经历过一番生死的交情上才强忍着杀心的。
赵小铭又说了句:“你有那个功夫防备我,都不如多防备防备你那个魔头爸爸和你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我又不想继承魔君之位,我姥爷那么大一个集团,我姥手积累了那么多财富,我家富可敌国了,我干嘛要去惦记你家的王位,我疯了?”
其实齐麟也早已想明白了这点,不然他现在绝不可能和赵小铭和平共处,外加在画中的那番生死之交,也让他对赵小铭这个人有了更深刻的了解:聪明乐观积极向上,却又胆小怂包胸无大志,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出道当明星……此类草包之辈,全然不必放在敌对的位置上。
又因戒备心放低了,所以齐麟愿意和赵小铭友好相处,还特意提醒了他一句:“你现在也见识到了非人类世界的残酷,就算没有我还有其他人,多当心点吧。”
赵小铭的脑子是真挺好用,当即就捕捉到了他这句话中的潜藏含义:“你那几个兄弟姐妹中,最有夺嫡希望的是谁?你爸最喜欢的是谁?”
齐麟是王子,非一般的谨慎,当然明白自己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面无表情地回答:“你少挑拨我们手足之间的关系。”
赵小铭:“怎么能说我挑拨呢?我就想知道谁最有可能怀疑、堤防、记恨我和我妈。”
齐麟却笑了,笑容中充斥着三分讥讽、三分?戏谑和四分不屑:“魔宫人人都知道,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