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有才有点尴尬了,有些后悔刚才不该来跟他说话,只是没想到刘道长到现在都还这么固执。
“刘道长?”许白微也不回避,笑眯眯地主动叫住他。
“叫贫道做什么?”刘道长转身过来,抬手捋着自己的胡子,姿态傲然。
许白微:“没什么,我们的确年轻,心里有一些愚见,难得来一次仙都宫见到您这样的高道,想要交流两句。修行要看阅历、看悟性,就是不看年纪,比年纪的那是大王八,要是多念几本经书就是更有道行,那咱这些宫观也别敬什么祖师了,直接供个装了经书磁带的录音机!”
刘道长:“你!”
这下是真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但许白微懒得理会他,跟殷符言走开了,刁有才闷笑一声,也跟着走了。
顺星法会过后,没什么要忙的,刁有才有空就带他们在仙都宫里到处逛逛。中间远远的看见一处地方设了坛,便问了句是在做什么。
刁有才看了一眼:“哦,应该是在祈雨,最近京城挺久没下雨了,空气都干燥得紧。年前就祈了几次,但都没效果,可能是见昨晚有个好兆头,今天就再试一次。”
说着,几人就走近过去,已经结束了,不过估计还是没什么反应。今天天气虽然没出太阳,但是光线明朗,云层稀薄,不像是容易下雨的样子,换句话说,其实今天不是个祈雨的好时机。
“张道长,今天这天儿瞧着就不像是容易下雨的,你是不是有点太盼着下雨了哈哈哈。”刁有才打招呼说。
面前的张道长,就是刚才在祈雨的那位,他揉了揉鼻子,说:“那是,我这一南方人到了北方来,实在是有点不适应这干燥的空气,加上最近这么久不下雨,这个月老是流鼻血。”
说完,张道长看见面前的殷符言,昨晚祭星时的场面他是看到了的,当即愣了愣,随即说:“要不你来试试?”
张道长旁边跟着一个道童,小声提醒说:“不好吧,祈雨得提前沐浴焚香,这突然来……”
道童话没说完,就闭嘴了,因为他发现张道长是真想让那位来。
殷符言却之不恭,不过他请雨的流程比之张道长,要简化一些,以至于看起来有点随便,口中祝祷的咒语也跟刚才张道长的不同,张道长念的是请雨咒,殷符言念的致雨咒。
请雨咒的大意是说天生五谷是为了养育百姓,现在遇到旱情,用酒肉奉请天神,拜请施降大雨。
殷符言念的致雨咒就要强势一些,祈祷龙王行云布雨,内容里却有一句“敢有违者,雷斧不容”。
听得张道长和旁边那道童一愣一愣的。
……这么强势的吗?
想到昨晚那突然的变化,结束之后,道童又抬头望了望天,还是一样的,没什么变化。
道童心想,这次肯定是没用,这么草率,哪能比张道长恭恭敬敬做全套的还有效啊?
“哈哈哈哈哈没事,”刁有才说,“咱们只是祈雨,但老天不一定听我们的啊,也只有顺其自然了,就是要辛苦张道长再流一阵子鼻血了,或者要是身体实在受不住,去看看医生也是可以的。”
刁有才又领着许白微殷符言他们往别处转转,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天空倏地暗下来,再一抬头竟然已经集结起厚重暗沉的云层,肉眼看着都觉得沉甸甸的。
如同夏日骤雨,从第一滴雨水啪嗒落地开始,势头就迅速扩大,从小雨点到大雨珠,叫人躲闪不及,半分钟的功夫,就开始哗啦哗啦了。
仙都宫地盘宽,殿与殿之间的间隔有的地方稍远,不少来不及躲雨的游客都淋了个落汤鸡。要是大夏天还好,温度高影响不大,但正月里这个节气,淋个雨能把人冻得透心凉。
周围听着有游客的咒骂声。
“怎么回事还没开春突然下这种骤雨,躲都躲不赢!”
“出门的时候看天气预报也没说要下雨啊,而且刚才都还一点要下雨的迹象都没有,真是服了……”
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下雨了,要是有计划的下雨下来,人们当然是开心的,但是突然突击下雨让大伙淋成落汤鸡就不那么愉快了。
连刚才祈雨的本人,也没能躲过去,三人浑身淋得湿漉漉的,不过刁有才这会儿顾不上躲,望着这漫天哗啦降雨的厚重乌云,跟殷符言大眼瞪小眼。
乖乖,原来神仙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吗?尊敬地请雨不听,威胁着下雨就听啦?
这种荒谬的念头一闪而过,刁有才接着甩了甩脑袋,把这种离谱的想法甩出去。人家这叫艺高人胆大,换个人来你试试!
另一边,已经决定明天就去抓点中药调理一下身体的张道长,看见暴雨这下高兴了。
那道童傻眼儿了,所以中间留二十分钟是准备来搞个大的?
一次可以说是偶然,两次就没办法这么说服自己了。
暴雨的持续时间不长,大约前后也就十多分钟的时间,但干燥的空气得到了极大的缓解。淋了雨的游客已经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