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微事情还挺多的,没工夫一直在观里看他的情况,还剩一个月就过年了,这学期也接近尾声,因为这学期她跟夏灵宝请了两次小长假,缺勤比较多,所以有一门课上两人要单独再提交一个民俗活动报告,当做小组任务,才能补上缺的那一部分平时分。
之后的几天她除了上课还会泡图书馆,搜集民间习俗,听王燃说的,这几天殷符言差不多见不着人,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许白微心想,不愧是有身份证了的人,都开始有独立活动了。
这几天里,偷偷摸摸搞神秘的人,天不见亮就带着家伙,上天桥底下摆摊去了。殷符言在网上学到了一个名词,叫软饭男,他不知道许白微是不是这样看他,但已经发生的他改变不了,就只有在之后努力一点。
天桥底下的生意,自然是有点传统色彩,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带一块布,除了就没别的工具了。殷符言每天到了天桥底下,把写了字的布往地上一摊,这就是他的摊位了。
他旁边还有几个摊友,有卖烤红薯的,有卖狗皮膏药的,还有一个,撞业务了,算命的。
撞车算命的那个,戴着一副黑色、圆形镜片的眼镜,有点上海滩那味儿,下巴上留着长长的胡须,一看就是粘的,鼻子边上还有颗大黑痣,不知道是不是也是粘的,反正看着是有点专业。
但是生意还没他旁边那个看脸就不专业的好,当然,黑痣也知道来找旁边这哥们儿算的都图个乐子,人家凭的是吸睛的脸。
黑痣跟殷符言并排摆摊儿,挑着没人的时候,跟他搭话:“哥们儿,你这长相不去当明星,来天桥底下跟咱抢饭碗啊?唉你是不是不知道渠道啊,你知道星探不?好吧,这个有概率性,那就选秀节目吧,你去报名啊,上个节目就算不能出道你这脸也能火一把,那来钱就快了……”
“要不这样吧,你要是愿意的话,我给你打工,咱都不算命了——”
“不去。”殷符言寡言少语的时候,还是有点清冷帅哥的氛围。
这时候,附近的一条大道上,一个墨镜口罩冲锋衣,全副武装的年轻人渐渐走近,露肤度为零,只能凭借高挑的身形,辨认出是个男人。
傅祈星走得很慢,精神很差,有点想死。
三天了,被折磨的,他觉得自己可能疯了,是不是要去挂个神经科,但是又觉得圈里面那么多牛鬼蛇神,该疯的另有其人。他摸爬滚打到今天,过去吃了那么多的苦都没疯,不该有现在的地位后疯了。
路过天桥的时候,路边上有两个算命的,他心中讥讽,两个算命的挨着也不怕抢生意,什么傻。
随即目光瞟到其中一个的脸时,视线不禁顿了一下,好吧,长得还行,可能不是傻,博人眼球呢。不对,那还是傻,有这长相在天桥底下博眼球,不是傻是什么。
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最后他还是停下脚步,摸了摸兜里,摸出一个钢镚丢下去。
那傻却没有反应,跟没看到一样。
“喂,我算命。”
殷符言这才抬头正眼看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不够,你打发要饭的呢?算命一百块。”
傅祈星:“…………行,有二维码吗,扫码,没现金。”
他心说,一百块也跟要饭的差不多,可能别人还要得更多。
滴一声,扫完了。
殷符言说:“傻|逼倒霉是应该的,脾气烂,嘴巴贱。”
傅祈星口罩面具下的脸一片愕然,“你真会算啊?我在心里骂你你都知道。”
他刚刚才在心里骂了对方,然后对方张口就叫客户傻|逼,傅祈星只能想到对方是知道了,在报复。
殷符言:“会是会,不过是你刚刚不小心说出来了,看来是真傻|逼。”
有蛇
!
傅祈星愣住, 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日常身处的环境里,到处都是口蜜腹剑的人, 别人指不定肚子里怎么骂他, 但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毫不掩饰地当着他的面这么直白地骂了。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行,那你给我算吧。”
殷符言抬头看他的脸, 却只见他的口罩和大墨镜, 连双眼睛都看不到,“露个脸?你这样我怎么算。”
旁边的黑痣“同行”砸了咂嘴, 觉得他的服务态度不太好, 给钱的是大爷, 哪怕只是一百块的大爷呢。别管人家露不露脸了,应该先问人家要算什么, 一般来算的都是问事能不能成之类的,到时候给人家一个yes or no 的答案就ok,挑着好听的说就行了,整这么多事干啥。
听说要露脸, 傅祈星有点犹豫, 半晌没有动作
他迟疑的时间久到黑痣都觉得有点奇怪,眼神打量起来,现在有不少年轻人搞防晒也弄得这么严丝合缝的,但露个脸有什么为难的?跟见不得光一样。
黑痣心里冒出个惊悚的猜测, 不会是通缉犯吧……悄悄的,慢腾腾的, 从兜里把手机掏出来,不着痕迹地打开相机, 然后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