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一哆嗦,想起刚才腿上的一阵滚烫,急忙伸手往裤兜里一摸,发现剩下的那个平安符也没了,这次他没沾水,兜里剩下一撮干灰。
脑子里骤然回响起那个美女的话——
“清心符666一张,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你要么?”
“朋友,明天你最好不要近水,也不要随便答应听见叫你的声音。”
清心符,清心!他刚才是鬼迷心窍了!
他从前虽然不信鬼神,但也听过水鬼找替身的故事,刚才要不是那枚平安符的灼烧感让他动作稍停,东子来不及抓住他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大师!那位是货真价实的大师!
钱乾再不敢在靠近水的地方久留,赶紧跟东子离开,回了乌溪镇,在之前大师摆摊的位置去找她,想要当面感谢救命之恩。
他当然是没找到人,许白微早已经被人接走了。
雨雾行车
许星河一行人已经到了海城的地界,但许家住在主城区里的天水区,大概还要四五十分钟的车程,在回家前,还要先把范文青送回家。
许星河接了个电话:“妈,接到妹妹了,我们还在路上,还要一会儿,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们。”
挂断电话之后,许星河一边开车,不时从后视镜偷瞄一眼许白微,心里有些别扭。
回海城的一路上,许白微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教那小孩儿封建迷信,半句没问爸爸妈妈,更没问关于宛宛的。她平静冷淡得,不像是流落在外十八年回归家庭,倒像是在去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走亲戚。
许星河一时拿不准,她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只是装作风轻云淡?
他咳嗽了两声,问她:“你不想了解一下家里人的情况么,比如性格喜好?”家里查到当年抱错的真相,决定要把许白微接回去的时候,宛宛虽然没反对,但多少都表现出了不自在和介怀。她作为要融入家庭的新成员,这反应是不是太平淡了?
许白微抬头,沉默了会儿,说:“那我就问吧,你给我说说。”
语气中透着勉强、敷衍,还有配合。
许星河:“爸性格严肃,对几个孩子要求比较严格,妈喜欢小孩儿嘴甜,夸她一句能美半天,哥他比较无趣,但是很宠宛宛,对外人比较冷淡,你刚开始接触可能会感觉他态度不好。”
他还不死心:“你对宛宛不好奇吗?忘了跟你介绍,宛宛就是跟你抱错的女孩儿,叫许亦宛。你们同年同月同日生,还在同一个医院,还挺有缘分的。”
许白微继续淡淡道:“确实,不然也不会抱错了。”
“”配合是配合,但多的一句不问,许星河突然就开始怀疑,等她跟大哥接触了,也不知道谁的态度更冷淡。
范文青把他俩的对话当乐子听,见许星河没话找话吃了瘪,没义气地笑出了声。
许星河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决定闭上嘴,再也不问了。你们爱谁谁!回家能不能处得好都不关他的事!
许白微倒不是故意的,她是真的不大感兴趣,满脑子都想着师父的托梦,琢磨着什么才算积极入世。
到了天水区,天色愈暗,上空的乌云压得低沉,很快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兴许是天热,暑气一蒸竟在雨幕中氤氲起雾气来,雨雾交加,可见度立时大大降低,十米开外竟就看不清了。
许星河嘟囔了声:“什么鬼天气啊,大半年没碰见这个大的雾了。”
开车的人通常不想碰上这种天气,视线不清晰容易出事,司机精力要高度集中,一般情况下看见这种天儿,干脆就不开车出门了,可没想到会在半路上骤然起了大雾。
他放慢了车速,看不清远处,只能根据记忆里的路线走,但是走了许久,都不见个转弯分岔,仿佛走在一条笔直没有尽头的路上。
许星河挠头:“奇了怪了,天水区有这么长的直路吗,我们走了多久了啊?”
范文青闷了下,估计说:“有个八九分钟了吧。”他也觉得有点诧异,这路就像引着他们一直往雾里走,但他记着也是天水区还没有这么长的直路。
他们突然意识过来,导航系统已经很久没有出声了。
范文青想掏出手机来定个位,却发现连信号都没有,仿佛超出了服务区。
他无奈道:“继续开吧,手机也没信号,可能是受天气影响了。也不一定是直路,可能是弧度比较小,我们只能看眼前,就产生了是直路的错觉。”
“行吧。”
雨雾天气阴沉沉的,十分影响人的精气神,许星河和范文青都安静了不少,这一路上是他俩轮流驾驶,两人都略微疲惫。
然而,车内先前一直显得兴致不高的许白微,此刻双臂环抱靠在后座上,眸光隐隐发亮,犹如藏了一簇暗火。
从刚进入浓雾时开始,耳边就回荡着一缕幽怨的哭声,是一道女人的哭声。
“我要生了,我的肚子好痛……有没有好心人送我去医院啊,求求你们了……我肚子好痛啊,我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