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觉得任重道远,人死了都要卷,她是老头子唯一的弟子,怎么也要把老头子卷到度厄星君的岗位上,才算个孝徒吧。
许星河说:“吃完早饭,待会儿先带你们找家商场逛一圈,换身体面的衣裳,然后就直接开车回海城了,别让爸妈看你还穿着这身。”
许白微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确不大好看,然后看向他:“你掏钱?”
“……我掏钱。”
几人到了商场,许星河主动挑了一堆粉粉嫩嫩的衣服,许白微在乡下长大,在审美上肯定不行,他作为哥哥管一管妹妹是应该的。
然而,许白微看着他拿来的那一堆,脸上流露出疑似嫌弃的神情,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径自挑了挑烟青色长裙走进试衣间。
许星河:
范文青在一旁忍笑,他拉过殷睿,在童装区给他也搭了一身,男孩子就很听话了,半点不挑剔,这个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小男孩儿倒也好打扮,简单一搭就可可爱爱。
等许白微从试衣间出来时,许星河、范文青,以及周围其他客人,皆是眼前一亮。皮肤白皙、身材纤秾合度的女孩子穿着条烟青长裙,简约温柔,像山间的云雨,叫人看见她便觉神清气爽。
范文青笑着夸了一句:“很适合你。”
“谢谢。”
许星河这下也没什么话说了,撇开自己拿的那些粉粉白白的,他审美可没问题,他又没打扮过女孩子,都是看见宛宛经常穿这些的。
他撇撇嘴:“那就走了。”
一行人又从湖山市出发,逐渐靠近海城。
此时乌溪镇外,往日人烟稀少的乌溪,其中一段水流周围错落站着不少人,都是在网上预定了来玩儿野外划艇的客人。
最近接连两三天都下雨,昨夜还下了暴雨,乌溪的水位都上涨了不少。被截取用作划艇活动段的水流,因为山势流淌而下,水流瞧着有些湍急。
前面的一个小皮艇已经划走了,钱乾跟朋友穿好了救生衣,坐上划艇,就开动了。
钱乾笑着跟朋友大声说:“还不错吧,很少有这种野外划艇,全天然环境,山清水秀的!”
“是不错,我之前去的地方水浑浊得跟黄河似的,我”朋友突然察觉不对,说,“这一段水是不是太急了,有点危险吧”
钱乾说:“怕啥,我们穿着救生衣呢,乌溪的水也不是特别深,翻了也淹不死。”
他话音刚落,一转过头来,说时迟那时快,小皮艇被水流迅速冲到一处急弯,按照正常缓水速度,皮艇可以顺利转弯,可此时速度太快,皮艇因为惯性一头撞了上去——
皮艇翻了,钱乾首当其冲,脑袋精准地往一块坚硬锐利的石头磕去,他瞪着眼脸色都吓白了,却在电光火石之间,感觉身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脑袋将将错开了那块石头。
“哗啦”一声,朋友跌进水中,又从水里钻出来。钱乾翻了个身,爬起来呆愣地问:“刚刚是你推了我一下?”
朋友抹了下脸上的水,茫然道:“谁推你了,皮艇一翻我自顾还不暇呢,我离你一米多,想推还推不着啊!”
钱乾坐在地上,不知怎么的,脑子里突然就想起昨天在镇上碰到的那个女骗子。他马上掏了掏裤兜,抓出了昨天买的那两枚平安符。
可他摸出来只有一张。
钱乾愣了愣,难道是不小心掉了一个?
他捻了捻手指,手上沾了些灰黑色的粉末,浸湿了后粘在手上,是从裤兜里摸到的。可他穿的都是干净裤子,兜里哪来的尘土?
东子说他没推,那他刚感觉到的是什么,还是说是他太紧张了,产生了错觉。
钱乾翻身爬起来,说:“不玩儿了,看来是不太安全,野外小活动场地情况不稳定,别真出事了。”
“行吧,那就回去了。”
乌溪这一段在山上,他们原路返回,走到山脚要过一条河,乌溪流到山脚,也是注入这条河的,河面上搭了一座桥,年份估计有些久了,看着有点破旧。
钱乾刚走到桥上,朋友东子忽然一阵尿急,“诶,你等我会儿,我去找个地方小解。”然后就往后跑了几步,钻进了河岸边的竹林里。
他骂了声“懒人屎尿多”,但还是站在桥上等着,掏出手机来玩儿,打开照相机,准备拍几张自然景儿。
大约等了五分钟,东子还没回来,钱乾低头看手机,却听见了有人在叫他名字。
“钱乾。”
“钱乾……”
那是个陌生的声音,比较中性,不太能听出男女。如果是在城里听见有人叫自己,却分辨不出来嗓音,出于担心是不熟但认识的人,钱乾可能就答应了。可这趟来乌溪镇,分明只有他跟东子。
那个声音喊了第一声,没得到回应,又喊了第二声。
钱乾倒是没往奇怪的地方想,想循着声儿看看是谁,紧接着又听见了第三声。
“钱乾!”
是东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