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河:“我哪儿知道,就知道那家姓许的住在湖山市乌溪镇向阳村,连联系方式都没有,有个鬼的照片。不过也没什么好期待的,乡下长大的,肯定平时还要日晒雨淋地干农活,皮肤指不定多黑呢,你指望她长得天仙下凡啊?”
车上的两个青年年纪都是二十出头,瞧着大学都还没毕业的样子,两个都是面庞白净养尊处优长大的。许星河五官深刻精致,是种张扬的帅气,那个叫范文青的,正如他的名字,身上带着点文气,生得隽秀。
“我想着你家的基因肯定差不了,不过也是,乡下生活磨人。你家这事儿啊,真是狗血八点档的经典剧情了,你爸妈现在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
“当然是你家的真假千金,养了十八年的不是亲生的,许叔和宋姨肯定会更心疼要找回来这个吧。”
许星河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是敢当着宛宛的面叫她假千金,她能半年不跟你说话。范大少,别人是裹小脚,你是裹小脑,空有一个血缘但没半点感情的和从小养大的,你说哪个更亲?他们要是真的心疼,那来接她的人就不是我了,我爸谈生意,我哥也谈生意,妈受邀宴会,总不会叫宛宛去吧?”
范文青耸耸肩,双手抱在脑后,咋舌感叹:“可怜呐可怜。”话是这么说着,可他神色轻松惬意,事不关己罢了。
笔直的公路上,跑车疾驰而去,在身后的天空中,一缕毫不惹人注目的黑烟,游弋着朝那银白豪车追去。
我是你二哥
许星河和范文青当天就到了湖山市,在市里住了一晚上,次日才去了乌溪镇。前一天晚上下了雨,乡镇里的公路就不像高速宽敞干净了,坑洼里积起了泥水,银白车身上溅了一身泥点子。
许星河垮着张脸,后悔死来这一趟了,早知道就把车停市里,但——一想到那样就要去挤乡镇公交,蹭一身汗味儿,他就受不了了。
他把车开进乌溪镇镇口,黑着脸将车停在街边,跟范文青从车上下来。
乌溪镇从昨天开始来了不少外来人,现在街上停了好几辆私家车,但许星河那辆银白豪车在其中“鹤立鸡群”,扎眼得很,吸引了不少目光。
范文青嘴角噙笑:“别气了,回去之后洗洗,还是个好车。接下来我们怎么找你亲妹妹?该不会要挨家挨户去问吧。”
许星河懒得理会他说风凉话,他正烦着,并不急着去找人。之前爸找人查到的消息,同样抱错的那家姓许的,夫妻都已经去世了,肯定不会留她一个人生活,找到了人就是要带回去的。这对他们家只是多一口人的事,但对找回来的妹妹就不一样了。
亲妹妹在乡下过过苦日子,乍富之人容易心态失衡,知道自己本该是过好日子长大,但却跟人互换了十八年,宛宛是受精英教育长大的,各方面都优秀,等她回家看见了差距,保不齐心里会对宛宛产生敌视。
家里多一张吃饭的嘴没关系,但多一个家人就不一样了,以后是要长久生活在一个家里,要是因此将家里弄得鸡飞狗跳,实在是叫人心梗。
许星河皱起眉,困扰地跟范文青说:“你说等见着了人,我对她态度冷清一点,让她先心里有个数,血缘不代表一切,回家之后才不会想要处处跟宛宛攀比,行不行?”
范文青微笑,不置可否道:“你们的家庭关系,我就不掺和了。”
许星河挠挠头,暴躁道:“唉,可是第一回 见面,人家爸妈都死了,我再冷言冷语,总能感觉怪可怜的。算了,等见了人,看她的性格怎么样再说吧。”
挨家挨户问是不可能的,两人直接找到了向阳村的一户村民,让人带路去那亲妹妹家。
“喏,就是那儿!”
带路的村民指着不远处的砖瓦房,许星河看了一眼,回头大方地给了指路村民一千的报酬,“多谢。”
乡下挣钱不容易,那村民得了报酬,乐呵地问:“你们是城里人吧,跟微微是什么关系呀?”
许星河懒得跟他解释,只吐出两个字:“朋友。”
“哦哦!朋友啊,我们微微真是不得了,还能交上城里的朋友,你们不说,我还以为是城里人专门来找她算命的呢!”
那人也没想多聊,随便问了两句就走了,留下许星河和范文青,二脸茫然地你看我我看你。
啥玩意儿?算命?
两人一头雾水,来到许家砖瓦房前,门却是关着,主人显然不在家。
许星河、范文青:……
乡下小路多,他那辆豪车不可能开到乡下来,他们是步行来的,结果人还不在。
没办法,两人干脆站在她家门口等,总不能漫无目的去找。两个修长挺拔,穿得光鲜亮丽的小伙子站在简陋的小房子门口,再惹眼不过了。
这会儿阿婆恰好路过许白微家门口,看见那俩小伙子是在等人的样子,好心提醒说:“小伙子,小许在镇上支摊儿嘞,要算命得去镇上找她,她回家没个时辰哩!不过你们是来对了,小许灵得很嘞,算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