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考虑不周，让你用我擦过的湿浴巾。这块毛巾是新的，我没用过，但有点小，估计只够你把脑袋擦干。你别嫌弃。”

“我没嫌弃。只是、只是怕弄脏你的浴巾。”

邬玥轻笑一声，没说信或是不信。

林晗弋怕邬玥误会，干脆毛巾、浴巾一起糊身上，擦得乱七八糟的，好在最后擦干了。

“邬老板，今天是圆圆不懂事，我代她向你道歉。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给我讲。”

“也不完全因为她。”邬玥放下一点窗户：“你看，外面地里的草，是不是在动？”

林晗弋追随她的视线望出去。

连绵不断的雨水打在杂草上，细长的草叶左右摇晃，但邬玥说的“动”，明显不是指这个。

草叶除了左右摇晃，长度、宽度也有变化，为了确认不是因为视角错觉，林晗弋同时观察好几株草，最终确定草叶长、宽真的在动态变化。

林晗弋喃喃：“植物也开始变异了……”

也？

邬玥敏锐地抓住关键词。

“你见过变异动物？”

林晗弋眼中闪过惊讶，邬老板难道不知道下雨天是变异动物的狂欢日？

“丧尸出现一周后，变异动物渐渐出现在人们视野。

“老鼠、流浪猫、狗、鸡、鸭、鹅、猪、羊、牛……往日常见的动物、牲畜变异特征逐渐明显，变化小的是正常形态大了两到三倍，变化大的是正常形态的数十倍，具有极强的攻击性。

“和丧尸相比，它们攻击性更强、也更灵活，唯一的好处就是被它们抓伤、啄破皮不会感染变异成丧尸。”

邬玥：“原来如此。”

“有丧尸的地方很少出现变异动物，但下雨天例外。

“每次下雨，丧尸成群结队接取雨水。”林晗弋绞尽脑汁找到一个恰当的形容词，“就像□□徒拜神聚在一起，让身体最大程度接触雨水，它们靠此进化。”

尽管已经从系统那里得到答案，但邬玥想知道本地人目前怎么认识“下雨”这件事。

“那人呢？人接触雨水会增快异能升级吗？或者有什么负面效果？”

林晗弋手指下意识地抠浴巾上被雨水腐蚀的洞。

“说来奇怪，雨水对死物有腐蚀性，毛巾这种东西被腐蚀成洞，车辆、建筑物只有表层被破坏，无法伤及内里结构。这可以用雨水腐蚀性较弱来解释。

“可人的皮肤同样娇弱、易破坏，每个人身上都有看不见的细密伤口，雨水却没有腐蚀皮肤，亦没有导致感染变异成丧尸。和末世前淋一场雨的感受差不多，容易生病、身体虚弱，没有更进一步的具体表现。”

和其他生物相比，人类受到的影响实在是小太多。

怕邬玥不清楚，林晗弋有意将知道的信息说得十分详细。

“按理说，人类受到的影响不大，其余动物应该相差无几。事实偏偏相反，动物受影响很严重，它们淋雨后会丧尸化、加速变异。

“唯一庆幸的是，它们没有丧尸受影响大，平时很少出现。一旦出现，必然成群结队，且有明确分工和指挥，比丧尸群更难对付。”

邬玥听他说完，幽幽道：“你看前面那些，是不是变异田鼠？”

林晗弋看过去，头皮一阵发麻。

密密麻麻的田鼠挤在一起，偏生它们行动井然有序，一个叠一个硬生生叠出两米高的鼠墙，腥红的眼睛在黑夜雨幕中织成一张网，铺天盖地朝他们飞来。

“系好安全带。”邬玥将车窗关紧，车速放缓，“你能隔空控制雨水凝结成冰吗？”

林晗弋瞬间对上脑电波：“没问题。”

他是冰系异能，茫茫大雨有利于他运转异能。

无数天上坠下的雨滴凝结成锋利的冰锥，加上重力加速度的作用，狠狠砸在变异田鼠身上，鼠墙倾塌一角，隐隐分崩离析。

吱吱吱吱——！！！

田鼠叫声尖锐刺耳，像成百上千双手在黑板上剐蹭，叫人直起鸡皮疙瘩。

“这样太慢了，你把它们身上的雨水凝成冰墙。”

林晗弋依言照做：“雨水凝成冰墙比较薄，坚持不了多久。”

冰墙堪堪凝成，邬玥脚下狠狠将油门踩到底：“够了。坐稳。”

仪表盘的指针眨眼间拉满，因为速度太快，林晗弋有种快要飞起来的错觉。

“会不会、太快了？”

“速度快才能冲过去，不然会被它们黏上。”

邬玥死死踩住油门，心想：这车硬件不行，不然还能更快。

这是仪表盘的上限，不是她的上限。

林晗弋抓住车壁扶手，身体左右摇晃，不忘分心加固冰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变异田鼠希望往他这边跑，副驾驶的后视镜已经被它们完全占据，看不清路面状况。

本是件不幸的事，少年眼中反倒倾洒出细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