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明明是经历决定了性子!”
“可我们是牡丹种子就长不出梅啊。”
“打住打住,是失忆了又不是重新投胎了,再者听说下界的人是复杂的动物,有的生死不变,有的一天一个样子,你们别用自己带入啊。”
“是帮年年出主意,你们咋争上了?”
“是在商议这个朋友是去是留啊!”
“……等下,怎么讲到这里了。”岁年一脸懵逼,花灵们却还是激情上头,叽里呱啦在出主意。
末了,还是年长些的兰佩道:“不如我们抛个铜板,正面便劝这朋友回乡,反面就先留下来再观望观望。”
她取出珍藏的铜板,弹指往上一抛。
岁年阻止都不及,众人仰头又整整齐齐低头。
“啪”一声,铜板拍在兰佩手背上。
她问岁年说:“年仙君,你希望是正还是反?”
“……”
“姐姐快打开啊!”七棠焦急道。
“不必开了。”兰佩将那铜板握入掌心,去敲妹妹的脑袋,道:“这就是人界的花招了,你在这个靠天运决定的时刻心有一念,那便是你的决定。”
岁年听后沉吟,兰佩便悄悄对他笑道:“至少目前,年仙君还并不甘心,不是么?”
彻夜聊天的后果就是次日岁年起晚了。
但好在第二日不是他早班,他清洗完毕立即赶去前殿。
才过门槛,乍听一声尖锐的呵斥。
“你们便是这样当差的?”
与岁年中途碰上的兰佩微微拧眉,拨开墨绿色的珠帘,入目是两位衣饰光鲜的仙君,身后站着七八侍从,好不威风。
领头的男子道:“分明是我小妹先定下的花簪钿子,为何又成凤凰那边的单子了?”
七棠等几位仙侍急忙欠身道:“两位鸾君阁下,这些簪子以白叶银英花为芯,白叶银英每年开量不定,三年前这位青鸾阁下前来预定时,便已告知过,若今年开量不足,我们愿用绯丹花打成套簪给您送去。”
“怎么,白叶银英是凤凰他们每年的必定佩饰,便优先给他们了?朱雀湮灭,凤凰横行霸道,你们兰阁也不讲究先来后到的规矩了吗?!”
“并非如此……”七棠低声道:“凤君三年前的年初已定……”
“还敢狡辩!”
青鸾公子不耐,扬手便要打。只听“啪”一声,青鸾手腕一痛,眼前突然冒出个黑衣少年,碧色眼瞳,瞳仁正由圆变尖。
花草清香中,青鸾只觉头晕目眩,腿脚发软,竟挣脱不得,由着他钳住自己的手。
兰佩趁机将七棠挡在身后。
“你是什么人?!”旁侧白鸾大惊,完全没留意到对方是何时出现,她眼见这人对兄长不客气,瞪起了眼,立即想起听闻的小道消息,呵斥道:“下等猫妖,还不放手?”
岁年一听,简直要气笑了,手指发力,却并未搭理这只白鸾,而是对手里嘶嘶抽气的青鸾鸟道:“你查查那造册,定东西的年月日写得分明,白叶银英自八年前就不是凤凰的专属,这次再定也是按规矩赶早,若是以白纸黑字为证,你根本不在理。”
扫了眼白鸾,幽幽笑道:“你也不记得了吗?你这同父异母的哥哥这么冲动,也敢带他来,你要的是簪子,还是他这一巴掌?”
他凝着眼前青鸾:“白叶银英漂亮,却是南荒生骨花的同种,你们戴了容易掉毛,这怕是还有后手吧。不能因读过几本宫斗、宅斗的话本子,就要亲自试试吧?”
青鸾愣住,白鸾张口欲辩,却见兄长受其鼓动,像是回过了神,正怒目向自己,袖中的手收紧,抢白道:“我不记得了呀,是你们兰阁没和我说明白。”
“豁!我们也是开眼了!”清朗的嗓音自兰阁殿门外传来,岁年眼一花,一个花里胡哨、五光十色的仙者眨眼出现在厅口,像是株招摇的花树。
他浑身上下都是炫目的佩饰,丁零当啷地大步冲过来,身后跟着的是一位同样服饰华丽的女子,衣饰配色却要合理许多。
“见过凤君、珠鸣君。”兰阁众人均欠身问礼,凤君风风火火,叉腰对两只鸾鸟道:“你当我们凤凰吃竹米就真吃素了?这东西我早定了,你们族内斗你们的,别带本君好不?”
“小弟,不可无礼。”珠鸣打断他道:“宅斗里,我们这种拉仇恨的工具人就该默不作声,今日正好撞上,不符合情节,少说两句吧。”
白鸾听她阴阳怪气,敛眉哑声道:“凰姐姐,你误会我们了,只是首饰的纠纷,是我忘性大,给您赔不是。”
珠鸣不发一言,凤君见这鸾鸟又光速滑跪,心里烦闷得很。
凤凰血脉到他们这代,就只剩一雌一雄,他们均未正式受封,而各色羽类曾受凤凰庇护,今日倒是谁都将凤凰当活靶子用。
羽类的矛盾岁年没兴趣参与,松开青鸾,刚走出两步,脚步猛地刹住。
他倏然抬起头,身后七棠低声道:“这是什么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