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瓢泼大雨。
雷声轰鸣,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进人间房屋,沈缜本就睡得不安稳,白光闪到床榻上后,她皱了皱眉,睁眼。
好大的雨。
边地似乎到了雨季。
沈缜望了帐顶一会儿,咳了几声,慢慢坐起来,唤出系统面板召出轮椅,一点一点移了上去。
有些难,但还好。
她又找出了一张褥子,围在身上,然后驱着轮椅到窗边,伸手打开窗子。
风不是向着这边,但仍旧有来势汹汹的雨丝刮上她的脸,受了凉身体反应很剧烈,一阵急促的咳嗽压也压不住,但这阵咳嗽过后,身体却好似适应了,渐渐平息了下来。
沈缜得以安静地看这场迎来雨季的大雨。
不久,她面上湿润。
黑夜很漫长,雨势之大也很漫长,沈缜眼中走马观花,十年便匆匆而过。
她伸出手,雨滴落在指尖,又很快从指缝落下。
许久,沈缜收回手,覆上窗栏。
然而就在这一瞬,黑沉沉的大雨中,缓缓走来了一个人。
沈缜欲合上窗子的动作顿住。
视力好像又退步了一点,直到那人走近只有一丈多远,她才认出是丛绻。
丛绻撑着伞,恰巧一道闪电再次划过,照出了她略有些发红的脸。
沈缜蹙起了眉。
她关上窗子转身到门前打开门,丛绻收了伞,进来。
“丛绻?”沈缜犹豫了瞬,还是没有点灯。
“嗯。”丛绻应,然后就那样立在那里,不语。
沈缜:“”
她心下略略有了个猜测,往前凑了点,果然闻到了淡淡的酒气。又抬手摸了摸,女人身上的衣服也是一片一片的潮湿。
沈缜眉皱得更深:“你醉了。”
丛绻静了片刻,开口:“我没有。”
沈缜看着她:“你衣服湿了。”
丛绻又默,然后说:“可以用灵力蒸干。”
须臾,道:“好了。”
沈缜:“”
无言过后,她淡淡笑开:“丛绻,你想做什么?”
总不可能大晚上就只是为了展示熟练运用灵力吧?
黑暗中,丛绻不发一言。
几瞬之后,一点白光跃跃,自她指尖落下,四散进屋中角落。
“我设了禁制。”
屋中一盏灯亮起,明灭间,两人容颜可辨。
“我喝了酒,但只有七杯,没有醉。”
女人美目晦涩,一步步走向沈缜。
“七年前,我也心悦你,可现在,我亦不知晓我心。”
咫尺距离。
“所以,沈缜,我想重复那一夜。”
四目相对。
沈缜静静注视着因沾了酒气虽神色清醒却不免妩媚的女人,很久,道:“哪一夜?”
丛绻与她对望:“九年前,初见后重逢。”
好像无数个日夜过去。
沈缜开口:“好啊。”
室内旖旎,呻/吟破碎。
莲与明月
一直是“沈容”在病中, 所以当沈缜解开了系统易容露出了最原本的模样后,那件男子里衣就显得略有些大,衣襟因此敞开了些许, 莹白的锁骨在昏黄的烛光下微微战栗。
丛绻的吻离开她的唇,一息,印上她的眼帘。
滑落至膝上的薄褥子被取走,百忙之中却还将它安放到了桌上,系带松散,莲花在丛绻掌中打开。
一瓣一瓣。
像冰中炽热, 水里火焰。
丛绻眸光自莲蕊滑过,渐深,渐渐缱绻。
太阿门仙山上, 她也曾见过天池里的雪莲, 盈盈立于寒凉之间,雾气朦胧碧色接天,总惹看客怀念。
其中, 有一朵白莲, 莲尖一点粉红,风荡来时颤动,是她的最爱。
丛绻俯下身,很温柔。
她想尝滋味最悠长的茶,所以要以最好的火候熬煮, 时时掌握火的大小, 细细聆听水的潺潺, 然后在最恰当的时机放进茶叶, 看其在波光里舒张翻卷。
沈缜眼尾泛红,隐忍地咬住了嘴唇, 墨发几缕沾湿,身子几度浮沉。
她应该想到的,这个女人一向求知心浓,又天赋惊人,哪怕隔了七年,即便隔了七年。
酥麻的痒意很磨人,这把轮椅在此刻也很不舒服。沈缜张唇,接住丛绻渡来的灵力,倾身向她,扯下她腰间象征仙门弟子的系带,手勾住她的脖颈,拆掉她的发髻,然后以指尖突兀出现的青簪,挽起她的长发。
大半乌发被松松绾起,有几丝落下,半遮住女人沾了情/欲的眼。
她赤缇色的衣裙散开,露出里面淡红的中衣,那中衣许是因刚才的动作散开了衣领,漂亮的锁骨往上,是细密晶莹的水滴。
沈缜将她拉向自己。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