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老者知道青年的言外之意,好笑道,“十一年前姬秋水就十八了,就算现在活着也是三十左右,怎会长成一副少女的面容?”
“可不是说姬家有什么长生之玉?”弟子急急。
“”
老者一阵难言,复杂看这门中小辈:“这般传闻你也信?”
弟子一愣。
“大能修士能窥破天机尚不能长生,怎么一块玉就可以让人长生了?姬家那块玉应是有些玄妙,但哪里至于如此?”
老者嗤笑:“不过是有心之人以讹传讹罢了。”
“何况,便是那玉能让人易换容貌至如此天衣无缝,秋姬就是姬秋水。”他道,“她又何苦让自己身陷险境?那鬼宅子里,若不是那姑娘执意救她,她怕是早就葬身其中了。”
青年默然。
老者回头,眼角纹随他眯眼的动作扯了扯:“而且你们没有见过她。姬池故教出来的人,就算被迫流离至秦楼,被迫换了副样子活着,也绝不会如那般狐媚。精绝的易容之术虽有,可只易得了面容,一个人的行为”
“姬池故,如若你们见到她,就知高山是何,明月是何,清风是何,松柏又是何了。”
“活下来的一共五十一人。”
姜蓁几人坐在一起,赤锦叹道,“有十三人也是误打误撞被家里人护着了,现下已经清醒,其余人还在昏迷。”
姜蓁思忖微瞬开口:“一旦入夜,恐怨灵还会来。为今之计,还是所有人去神像那里好。”
“沈夫人,”她看向谢容,“你怎么看?”
谢容应:“各位既有昨夜的经历为依仗,便应如姜姑娘所言。我没有异议,只是要劳烦诸位帮忙带镇上百姓过去”
“当然。”姜蓁道,“我帮夫人送沈医师。”
坐在她旁边的萧晋城一挑眉,出声:“姜姑娘,不如我来送沈医师。”
他面上有几分无奈的笑:“好歹医师也是个男人。”
姜蓁满不在乎:“咱们江湖人,何拘男女小节?”
“这——”
“这什么?”
眼看争执将起,谢容赶忙出声打断苗头,“两位,两位,多谢两位好意。姜姑娘,杨兄弟也是一片好意,你也忙了这么久,歇息一下可好?”
姜蓁目光与女人对视一眼,不再说话,算是应下了。
谢容露出丝笑,看萧晋珹:“那便麻烦杨兄弟了。”
萧晋珹温和道:“夫人不必客气。”
这里商量完了,谢容起身去收拾些东西,姜蓁三人约定分别与武者们和镇民去说说他们的想法,但赤锦刚离开,萧晋珹却唤住了姜蓁——
“姜姑娘,”男人略有些探究,“姑娘是认识在下么?为何在下觉得,您对在下颇为不喜?”
姜蓁心里一紧。
她不动声色,回过头来,注视着面前男人:“杨公子觉得我认识你,可我亦觉得公子认识我。莫非,这便是一见如故?”
“”萧晋珹顿了顿,温和笑:“或许是的,在下幸与姑娘有缘。”
姜蓁不置可否,转身离去。
她的背后,萧晋珹收敛了笑意,负于身后的手慢慢成拳攥紧。
带着水与吃食在供了神像的大堂里待了三天后,之前被吸食生气昏迷过去的镇民们已经苏醒了大半。但割了血口被怨气侵蚀进伤处的沈缜却日渐虚弱,脉搏一日比一日更轻,就在谢容准备尝试偏法子给她换血时——
第四日清晨,林影间十数人落下,一道士模样的中年女人踏出:“吾等接獬豸楼挂案,前来镇压邪祟。”
两相算计
像做了一场大梦。
沈缜睁开眼时, 耳边传来一声呼唤:“夫君!”
难掩喜意。
温热的水盛在小勺里递到唇边,她抬眼看去,对上谢容关切的眼睛。
那里面, 正装着沈缜自己。
沈缜垂眸将水一勺一勺咽进喉里,休憩了片刻,先抬手看被划伤的掌心,那里已经结了痂,她心下有了考量,便撑着身体坐起, 谢容忙小心扶着助她一臂之力。
“夫人,”沈缜嗓子还有些哑,“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谢容摇头, 欲开口又顿了顿, 几息之后终究落下泪来。
沈缜默,眸光四顾想找一方手绢,但刚醒身上只着了里衣, 其它什么也没有, 她放在被褥上的手指缩了缩,踌躇须臾,还是没动。
“夫君”谢容察觉了眼前人不明显的局促,梨花带雨中浅浅笑了开来,带着泪音道, “无事。”
她自怀中取出手绢, 慢慢擦拭干净眼泪。
沈缜复杂注视着她半晌, 移开目光开口:“夫人, 我睡了多久?”
“八日。”谢容道,“今日, 是獬豸楼修士们来到镇上的第五日。”
她视线落到沈缜手掌上:“侵入夫君体内的怨气尽已被修士们拔出,只是前几天失血过多,这些日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