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透过窗棂,斑驳洒在案几上。
屋门轻轻被推开,闭目倚在轮椅背上的人似乎一无所觉。
香脂味渐近,柔软即将碰上那人唇边的一瞬时忽而止住,女子挑眉,与睁开眼的人相视,笑容意味深长:“原来公子醒了呀。”
沈缜放开手,然而失去桎梏的女子不退反前,不过她想吻的人已然偏头,故而红唇只擦过了对方下颌,留下一记淡红的印痕。
“哎呀”女子轻叹着撑起身,“真可惜。”
沈缜回眸瞧她,淡淡勾唇:“我倒是没想到,昔日令鸦雀找的姬家后人,竟是我的元一。难怪,难怪元一迟迟不见我,难怪寻人历时半年无所获,不就在我眼皮子下么?”
“哦?主人没想到?”姬秋水露出一丝讶然的神情:“可奴觉得,您早有所料呢。”
“朴老先生只知晓奴在姬秋水外是简城秦楼的秋姬,可不知道旁的身份。然主人从未与‘秋姬’相识,为何就与他心照不宣点出了奴的名字?”
女子眨眼,“主人何其厉害,一年前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就让我等查询姬秋水的踪迹。又不知何时将‘姬秋水’、‘秋姬’与您的元一联系在一起,这便是修士吗?”
她话语最后重重停顿,双眸无辜看向沈缜。
最开始,姬秋水接到沈缜的密令,让她们查找上一任武林盟主姬池故的血亲姬秋水时,她先是惊讶,随后疑惑。
惊讶于是否是她身份暴露,这是一出敲山震虎。可意识到并非如此后,她开始疑惑,姬家灭门案已过去了十一年,现下知道姬秋水还活着的人屈指可数,她的这位主人从何得知?又意欲为何?
想到对方近些年在乾国东海国北国做的动作,姬秋水恍然,所以是轮到了元国么?
她有了一个胆大的念头,但这个念头不能影响她本欲所行之事。
于是,鸦雀继续找着,她没有主动上报,亦在对方召她时以各种缘由推拒。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昔年令各国首一汇聚于剑阁山中时她也没去。
“元一”性子疯魔,这位主人当从其他人那里听说过。不知是不是因此原因,即便屡屡拒令,她仍旧在元国首一的位置上待得很好。
时日便这样流逝,半年前,她化名“秋姬”,进入简城秦楼,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没过多久她便在鸦雀其他人呈上去的卷轴中发觉了他们对于“秋姬”这个人的记录。
那位主人知道了“秋姬”即是姬秋水。
为什么?
姬秋水不明白。可她对这位主人不明白的地方太多,此事竟平常了起来,只是让她在与旁人见面时,愈发小心谨慎。
而其后让朴无尘一番试探,本更欲借上品仙器探得对方的虚实,却笃定了她另一个猜测——
不知何时起,对方已知晓元一也是她。
回想起自己问朴无尘到底算出了什么时他的闭口不言,只道对方造化极深莫要轻易攀扯,姬秋水眼底郁色渐浓。
等不到身前人的答话,她自若接下去:“主人不好奇,朴老先生为您算出了什么吗?”
这次沈缜应声了:“你知道?”
然未待姬秋水回话,她轻笑一声继续:“我想,朴老先生没有告诉你吧?比起这个我们都不知晓的事情,姬姑娘不妨同我讲讲,你在朴老先生面前是如何提起的我?”
被戳破不知,姬秋水也丝毫不尴尬。她狐狸眼弯弯:“奴说,奴~心悦于公子您~”
“神魂、身子,”她贴在沈缜跟前,语气低柔,“都可以献给主人您。”
“”
良久的沉默后,沈缜抬手,指尖划过眼前女人的眉眼,逐渐下移,捏住她的下颌:“那我该唤你何名?柳斯如,还是姬秋水?”
在女子震颤的瞳孔中,沈缜温声:“你献给我的,是柳斯如,还是姬秋水?”
疯子元一
“嗯?柳姑娘?你要把谁献给我?”
“不要叫这个名字!”柳斯如骤然挣脱沈缜的挟制嘶吼。
她跌坐在地, 雪白的脖颈高高仰起,死死盯着沈缜的一双眼睛泛红,仿若被侵入领地暴起的野兽。
沈缜视若无睹她的惊疑, 凑近前俯下身,一寸寸看过女子面容,手指从她下颌抹过,攀上鼻梁,再揉过眼眶。
“姬秋水是上任武林盟主姬池故阿姊的女儿,十一年前姬家灭门时, 她不过十八岁,听闻,就是个普通人。”沈缜的呼吸轻轻打在面前女子脸上, “柳姑娘, 虽说你是在十年前突兀成为元一,才于鸦雀中显露声名,但也不至于家门尽灭的第二年就那般厉害了吧?”
元一成为元一, 是因为她把当时的元一和与她作对的人全杀了个干净。
与沈缜近在咫尺、四目相对的女子倏然收回狰狞, 眼波流转妩媚一笑:“为何不能?”
沈缜含笑:“可以。”
她收回落在对方面颊上的手,悠悠坐直:“鸦雀之人,世家公子小姐到下三流走贩尽皆囊括,所以姬池故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