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瓷宜拿到信以后在信封上看到了熟悉的落款:“瓦片收。”,手微微抖了一下。
姜姗问:“是嫂嫂寄来的信吗?”
姜瓷宜没否认,只是拆开。
一封信,寥寥数语,却?让她突然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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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瓷宜不假思索地写了回信,按照地址寄出。
她不知?道程星能否收到信,或许会像她们后来断掉联系那样,所有的信石沉大海。
但只有一丝希望,她都要尝试。
姜姗没有多问,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继续去做自己的事,但姜瓷宜却?稍微提点了她一下,“沈家那两位,看上去都不像省油的灯,你可别被骗了。”
姜姗眼?里带笑,嘚瑟地说:“她被我骗了还差不多。”
姜瓷宜没再说什么,只和程子京见了一面?。
相对无言,良久,姜瓷宜才道:“你都知?道了吧。”
程子京看上去十分颓丧,很少看见他如此不修边幅的模样,胡子也几天没刮,多了几分文艺青年?的颓废气质。
他苦涩地笑:“能不知?道吗?”
整个江港都知?道了。
他的妹妹谋杀了他的未婚妻。
如今,他是整个江港名流圈里的笑柄,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这些,程子京都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程星害死王亭晚,相当于他间接谋杀了王亭晚。
这让他该怎么跟王亭晚赎罪?
不,他根本没有脸去见他的晚晚。
程子京问:“开庭时?间定了吗?”
“下周。”姜瓷宜说。
“能探视吗?”程子京平静地问。
姜瓷宜却?感觉这份平静下藏着?极复杂的情?绪,顿了顿回答:“可以。”
程家如今阴云密布。
关琳敏在家中几度昏迷, 闹着要去顾家要个?说法,可是?又有什么说法呢?
人被关进?江港警署, 桩桩件件都是讲证据的。
不过是在顾家被闹开了而已。
关琳敏一时气血上?涌,全都被程子墨一一摁下?。
跟程家合作的公司有提前得了信的,借此机会要中断跟程家的合作,程子墨一方面要安排公司的事,一方面还要顾及家里。
以前程子京不怎么管家中之事,毕竟他在外创业, 还要兼顾王亭晚留下?的产业。
但关键时刻程子京随便帮帮忙也不至于让程子墨累死累活。
可眼下?的事让所有人都不敢在程子京面前提这?件事。
程子墨独自?担负着一切,两天瘦了三斤。
关琳敏闹了两次之后也想开了,只是?躺在床上?没什么心劲儿, 秦枝韵试探地问她要不要去探视一下?程星,关琳敏却不敢去, 生?怕得知?这?消息是?真的,那她人生?可就真没什么盼头了, 于是?在家里自?怨自?艾起来,生?了一场大病,当晚便发烧到39度, 发着高热却还在自?言自?语:“要不是?我, 星星也不会这?样, 都是?我惯的。”
忙碌了一天,好不容易得闲回?家的程子墨听见这?句话,黑着脸把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
上?好的青玉瓷杯碎了一地,就像是?此刻风雨飘摇, 支离破碎的家。
程子墨不算是?个?好脾气的人, 但他向来情绪稳定,在旁的小孩岁还闹着要玩具时, 他可以在家乖巧地上?一天辅导课。
在关琳敏的印象中,从未见程子墨生?过气,一时间也愣住。
程子墨冷声道:“确实?是?你惯的。但事到如今,你还在怪自?己,你置我于何地?又置子京于何地?”
关琳敏怯怯地问:“这?关子京什么事?”
“亭晚去世,他是?最难受的。”程子墨说:“追凶这?么多年,终于追到了凶手?,你还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那他连怨都不能怨了。妈,别太偏心了。”
关琳敏泪如雨下?,不再说话。
而程子京回?家来探望生?病的母亲,便听见了这?一番话。
他在门口徘徊许久,终是?扯出一抹笑进?了家。
只是?相对无言,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对方。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种模样,都不知?道该怨谁。
关琳敏也不可能拽着程子京,求他不要怪程星,这?无疑是?往程子京心口再插一把刀。
所以关琳敏只能沉默。
唯有一向寡言的程父在此时说了句公正的话:“都是?大人了,谁犯错谁受罚。总不能为?这?件事把整个?家就闹散了。”
程子京说:“我会看着办的。”
程星的案子还未二?审,结果未出,目前只拘留在江港警署。
程子京去见她那天是?个?阴天,跟王亭晚下?葬那天一样,阴沉沉的天时不时响一声闷雷,却迟迟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