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保镖将手机递过去,陆琪恼道:“连你们也不听我?的话了么?!”
“二小姐。”保镖沉声道:“您接一下。”
陆琪正要骂,却看?见了屏幕上?的备注。
是陆惜时。
所有的恼怒在此刻都偃旗息鼓, 甚至隐隐有些后?怕。
刚才的视频如果被陆惜时看?到……
陆琪蓦地打了个哆嗦,颤着手接起来?:“姐……”
“酒醒了吗?”陆惜时冷声道:“醒了就回家。”
分?明没有说?任何重话,但?陆琪能听出来?, 陆惜时生?气了。
陆琪的唇微动?,风将她湿嗒嗒的衣服吹起来?, 后?背发凉。
“好。”陆琪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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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向前进入闹市区,间隔两百米就有一个红灯。
回去时的运气没来?时好, 隔三差五就是一个90s红灯。
车内的气氛倒也平和,好似她们就是去外边吃了个饭似的,并未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程星开车的时候会用余光扫过姜瓷宜, 刚才陆琪是真的存了想掐死她的心思, 所以颈间一圈红痕。
在路口停下时, 程星将音乐声音调低,很专注地看?向姜瓷宜,问她:“刚才怕吗?”
姜瓷宜正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什么,闻言抬头, 前方斑马线上?是匆匆过马路的行人, 大抵是见她们的车前方撞过,会不约而同?侧过头看?这辆车。
目光被前挡风玻璃隔绝开, 并未给旁人打量的机会。
姜瓷宜没有回答,反问:“你怕么?”
“我?问你的喉咙。”程星说?:“我?没有受伤,怕什么?”
姜瓷宜声音仍旧冷冷清清,跟她这个人一样:“我?的喉咙没事,并不疼。”
程星看?着那道红痕隐隐泛出青紫,就觉得连说?话都难受。
但?姜瓷宜却说?不疼。
程星忍不住伸手去摸,刚碰到姜瓷宜就下意识往后?缩,甚至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瓷宜侧过脸,看?上?去有些别扭。
绿灯了,程星一脚油门踩下去往前走。
流动?的道路似乎更能带给姜瓷宜安全感,不停变幻的风景能让她更容易思考。
也更容易说?出不易说?出的话。
“我?是问你,刚才的我?可怕吗?”姜瓷宜的语气有些说?不上?来?的怪:“你,会害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程星却回答得坦荡,“你已?经很留情了。”
姜瓷宜闻言低笑:“是么?”
“是的。”程星肯定道。
似是没想到这种答案,姜瓷宜怔愣了许久。
程星也没再打扰她放空,一路都很安静。
直到回家以后?,两人同?在一个空间忙碌,简单洗漱完程星便继续给她按摩和针灸。
姜瓷宜躺在床上?,双手搭在小腹,双眼?无神望着天花板。
万籁俱寂,程星终于问出了她想问的话:“你在想什么?”
姜瓷宜缓慢转动?眼?珠子,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声音很沉:“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开心。”
姜瓷宜以为报复完陆琪,看?陆琪站在原地无能狂怒暴躁跳脚的模样会开心,会放松,但?并没有。
她的情绪很平淡。
在和陆琪对峙时,拿捏住她的命门时,看?见她崩溃的嘴脸时,都没有想象得开心。
以前被欺负时也会幻想,有朝一日?肯定要报复回去的。
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却只觉得疲惫。
以前还有一股恨劲儿撑着,现在没了。
只觉得陆琪这种人就是跳梁小丑。
“但?你做得很好。”程星说?。
“不觉得很恶毒吗?”姜瓷宜说?:“我?读书时选修过心理学,所以我?选择了她最害怕的方式报复。”
她报复的方式也不是一次性的暴力。
而是像当年陆琪对待她一样,隐形暴力。
她将刀悬在了陆琪的头顶,要她惶惶不可终日?,要她害怕畏惧。
因为这把刀无时无刻都闪着光,说?不准哪一刻会坠下来?。
她不觉得自己厉害,只觉得她好像活成了自己讨厌的人。
所以一路上?她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不。”程星却摇头,手上?动?作没停,“我?只觉得你善良。”
姜瓷宜错愕:“嗯?”
“只有善良的人才会这样思考问题。”程星说?:“巧了。我?也辅修过心理学。”
“真正恶毒的人从来?不会觉得我?欺负人有什么不对。她们大多时候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就像陆琪,她今晚一定在想你为什么拿捏她,为什么激怒她,为什么要报复她,一定是你讨厌,是你让她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