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很郑重地看着姜瓷宜说:“我在想中午吻你的事情。”
姜瓷宜抿了下唇,“然?后呢?”
她像个引导者。
程星的手搭在病床边,声音很轻:“我想,我有点喜欢你,阿瓷。”
姜瓷宜没说话。
程星继续道:“虽然?用这种理由冒犯你很可耻,但我还是应该承认。当时我的生理性冲动压过了所有,对你有所冒犯真是……”
“罪该万死?”姜瓷宜忽地打断程星的话,而且是用很轻松的语气?。
程星盯着她看,在夕阳余光里,姜瓷宜的眼睛都是金黄色,就好像一座神像,怜悯地看着世人。
这眼神太复杂,藏着一些?程星看不懂的情愫。
姜瓷宜低敛下眉眼,“是我允许的。”
程星陷在她的美貌中走了神,尤其姜瓷宜的声音太轻,一时之间程星没听到她说的那?句话,于是错愕地问:“啊?”
夕阳慢慢落下去了,金黄色的光变成橘黄色的,晚霞却?仍旧散在空中,很好看。
有一种很残败的美。
姜瓷宜在这样的风景中开口,只要她开口就能轻而易举地夺取人的目光,让人忽略掉这些?很美的风景。
因为她是比风景更美的存在。
姜瓷宜声音低低缓缓的,没有昔日的冷清。
她说:“我允许你冒犯我,星星。”
一时间, 程星感觉病房内的空气都凝滞了。
但在夕阳未消散的余光里,仍有尘埃在飞舞。
它们完美地避开了姜瓷宜的脸, 只围绕在她周遭。
如果忽略尘埃本身的特质,会觉得此时随风而动的它?们像是一只只正在飞舞的蝴蝶。
程星不合时宜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因为?有些震惊。
在说出那句话前她不是没考虑过?后果,甚至换位思考了一下。
如果她是姜瓷宜,听见这种话一定会翻白眼,因为?这很?像是已经做完了一切再去负荆请罪的渣女。
尽管程星说的很?真诚,但仍旧无法掩盖这种本质。
被?华丽语言包裹着的行为?并不是真的无害。
起码当时对姜瓷宜来说, 她是仗着自己?身体好在欺负人的。
欺负了一个……双腿残疾坐在轮椅上的人。
更或者再过?分一点,欺负的是一个心理和精神都有些脆弱的人。
姜瓷宜看上去强大?到无懈可击,永远拿着趁手的解剖刀准备了结人的性命。
但无法改变她是个正在缝补自己?破烂过?去的人。
程星的行为?, 是趁虚而入。
姜瓷宜有一万个理由责怪她,痛恨她。
但姜瓷宜没有。
她说, 她允许。
这很?像是一种释放出来的信号。
程星下意识蜷缩了下手指,微微挑了下眉, 想问些什么?却又在看到那双眼睛后吞咽回去。
欲言又止,欲说还休。
这两个字大?概最适合形容她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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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星没吃晚饭,因为?读书?会告状给全家人的事情被?喊到了关琳敏病房去。
先是程子京联系了关琳敏, 让她往后别?做这种事, 容易引起误会。
程子京就?想开开心心地打个光棍儿, 一个人无牵无挂的。
没羁绊,没痛苦。
他守着王亭晚留下的产业就?挺好的。
这世上有谁还没结婚就?得到了女友一大?笔财产的?
也就?他了吧。
所?以?他不能那么?没良心。
王亭晚的父母都去世了,她没有别?的亲人。
朋友会有新的朋友,会逐渐忘记她。
但程子京不能。
程子京就?喜欢下雨的时候坐在窗边, 给自己?倒杯红酒, 桌上还放着一个空酒杯,安静地坐着, 想王亭晚以?前做的那些事,或者拿副棋出来,左右手对弈,就?像跟王亭晚在下棋一样。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享受。
所?有人都觉得他孤独,他不觉得。
只要他还没忘记王亭晚,王亭晚就?会一直陪着他。
这个世界会永远有人记得,哦,曾经有个叫王亭晚的女孩来过?。
程子京把关琳敏说动了,但两人一盘,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再加上程子墨刚好过?来探病,三个人再一盘。
最后把程星喊了过?来。
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给程星搞得有点懵,进门关琳敏先关心她吃没吃饭,她下意识就?说吃了。
之后程星把读书?会上发生的事儿交代清楚,又问了一下和陆琪有关的事。
关琳敏和程子墨的眼神都落在了程子京身上。
程子京就?成了最合适的代言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