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意外的是姜瓷宜去查验了她和关琳敏、程子京的dna, 并且比她更早拿到结果,还是纸质版的, 说明她比自己更早意识到这件事存在漏洞,而?且去做了。
这事儿放在别人身上好像很不可置信,但放在姜瓷宜身上,莫名合理。
她就是个聪明且行动力强的人。
程星接过她手中的文件,一路翻到最后看见结论。
悬着的心放下大半。
但现在该怎么跟程家?人提这件事又成了难题。
姜瓷宜也?问她:“想到怎么跟他们解释了吗?”
“也?不是我提出的结论。”程星语气淡淡地,将文件放到一旁:“轮不到我去解释。”
考虑到关琳敏这几天大起大落的心情, 在医院休养还没平复好,就?没再拿这个消息去刺激她。
这一整夜程星仍睡在陪护床上,姜瓷宜好像已经?习惯了在病房里的生活, 到点睡觉,到点醒来。
程星则不然, 白日里的失落在夜晚集中涌现出来,睡到夜里醒来的时候抬手抹了下眼睛, 竟然还有水渍。
她安慰自己一定是因为睡前喝了太?多水,没通过肾脏排泄,而?是流到了眼睛里。
不过从半夜之后她便睡不着, 睁眼直到天亮。
接连阴了好几天的江港终于放了晴, 不到十点, 温暖的阳光已经?折射入屋内,洒落在干净的病床上。
程星把病房里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去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准备去找程子京去聊这件事。
但没想到, 在她还没联系程子京之前,程子墨先给她打了电话。
程子墨的语气略有些严肃, 让她尽快到顶楼的大会议室来。
还叮嘱她尽量穿庄重一点,像是要参加什么重要会议。
程星不敢怠慢,跟姜瓷宜打了声?招呼,照例把周姐喊来,便准备一个人去赴会。
但姜瓷宜今天打了底,涂了个奶咖色系的口红,头发?随意卷起抓成松散的低丸子头,看上去像是还没毕业的甜美女大。
除了那?双眼有些冷之外。
姜瓷宜说:“我也?去吧。”
“可能很……”程星想了个形容词:“很吵。”
想也?知道应当?是要就?那?天老太?太?说的闹剧给出个结果,总不能大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过下去。
那?她之后还回不回程家??
依照老太?太?的脾性,汀兰公?馆是否要收回?
桩桩件件,都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并且这个会议,程星应当?是没什么话语权的。
谁让她没有程子京那?样的能力,程家?也?并不需要一个废物千金来装点门面,能给点资产好聚好散就?算是程家?仁义。
尽管程子京和关琳敏也?跟她说过一切都不会变之类的话,但程星觉得这种事并非小事,这种结果太?过理想化。
太?过理想化的结果就?一定是假象。
在大家?的认知里,她和程家?已经?有了一条人命的纠缠。
谁又有资格替谁原谅?
就?算当?下什么都不说,装作无事发?生地过去,久而?久之,这件事还会成为横亘在大家?心上的刺,说不准哪天就?被拿出来刺一下。
反复鞭尸这种场面也?是程星不愿意看见的,不如早点弄清楚。
而?这个弄清楚的过程,一定不太?平和。
老太?太?过往的那?些“战绩”让程星望而?却步,生怕姜瓷宜去了以后也?跟着受委屈,所?以准备委婉拒绝。
孰料姜瓷宜说:“徐昭昭绑架的人不是我吗?也?是我去闹了她的葬礼,想必我去了更热闹。”
程星:“……”
这热闹不凑也?罢。
“快年底了。”姜瓷宜平静地说:“正好热闹一下。”
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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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程星预想的一样,程家?所?有人都到场了,老太?太?坐在主位。
关琳敏和程子墨兄弟二人,还有秦枝韵坐在一侧,程坤山一个人坐在另一侧。
老太?太?当?天气急攻心,没两天就?养得面色红润。
如今看上去比关琳敏的气色还好。
程星推着姜瓷宜进门之后还礼貌性地问了句:“还有人要来吗?”
“没了。”程坤山说。
程星哦了一声?,关琳敏朝她招手:“星星,来妈咪这儿坐。”
“不用了。”程星朝她笑了下:“我带着阿瓷到另一边坐,要不你们都坐一排,我爸一个人坐对?面。”
会议室内有些严肃,程星顺带揶揄地开了个玩笑:“干嘛呀?开个会还要集体孤立咱爸?”
关琳敏声?音冷冷地:“他很快就?不是你爸了。”
“敏敏。”程坤山喊她,投送过去的眼神也?可怜,关琳敏愣是扭过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