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是在说废话,一些毫无营养的废话。
但多日未开口?说话,而且那天?清醒着看徐昭昭把车开入海中,海水在顷刻间灌满车内,巨大的压强将她的呼吸侵夺。
死神仿佛近在眼前。
可突然发现?她又醒了?。
所以容忍自己?说了?很多废话。
没有用的废话也是活着的证据之一。
人活着,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浪费,而劫后余生?的她,现?在开始享受这种浪费。
只是她们都刻意忽略了?那个人,那件事。
喜悦过后,姜瓷宜问?起?徐昭昭的事情,程星也悉数告知?。
听闻徐昭昭的死讯,姜瓷宜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后都有点不?可置信地?说:“真就这么死了?啊?”
“嗯。”程星说:“今天?是她的葬礼。”
大雨顷刻而至,豆大的雨珠像是要把玻璃敲烂一样,整座城市都遮上?了?一张灰色的幕布,白日陡然变成了?夜晚。
姜瓷宜颇为?感?慨地?说:“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当她敢开进海里,应该会有应急措施。”
没想到是真的想要跟她同归于尽。
姜瓷宜没有同情仇人的想法,如果不?是她命大,今天?办葬礼的不?仅有徐昭昭,还可能有她。
所以姜瓷宜最多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真有人喊她去徐昭昭的葬礼,怕是很难忍住不?破棺踩坟。
姜瓷宜又问?徐昭昭为?何这样做,程星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姜瓷宜想起?徐昭昭在开车入海前的那些话,不?由得看向程星:“星星,这似乎是你的桃花债。”
“我可没有。”程星说:“我一直都跟她保持距离的。你忘了?吗?在咱家的时候,我为?了?把她赶出去煞费苦心?,谁知?道她为?什么还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还做出这么有悖常理的事情来?”
姜瓷宜闻言拧眉思索,不?太确信地?说:“在车上?的时候,徐昭昭的样子不?像是个正常人。她很癫狂,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把车开进海里那瞬间她眼神是没有焦距的,但我不?认为?她是个能够为?了?这点事儿就舍弃掉性命,之后在开到一半的时候,她不?停地?转着方向盘,嘴里咕哝了?几句话,但当时海水的声音在我耳边,所以我听不?见她说什么。”
“我读她的唇语大概是说不?想死,不?应该之类的。当然,还可能是她磕了?药,嗑药上?头的瘾君子在极度兴奋的时候也跟她一个状态,所以我觉得应该做个尸检的。”
程星原本只是猜测,没想到姜瓷宜的话直接坐实了?她的猜测。
之前徐昭昭在汀兰公?馆住了?几天?,早中午晚几乎都见面,房间也都有菲佣打扫,不?太可能嗑药。
而且她的模样也不?像是嗑药的那种,虽然瘦,但是面色红润,成天?精力十足地?茶来茶去。
但姜瓷宜说得对,当时确实应该做个尸检。
“你没醒来。”程星说:“我没心?思去管那些事,她的尸体已经火化了?。”
姜瓷宜耸了?耸肩:“没事,反正逝者已逝,她也算自食恶果了?。”
这种话题聊起?来太过沉重,再加上?窗外大雨带来的压迫感?,一时间病房内气压低下来。
但没持续太久,程星便收到了?老太太打来的电话。
老太太在电话里质问?她为?何不?出席徐昭昭的葬礼,并且义?正言辞地?责怪她,“当初如果不?是你三?心?二意,让昭昭对你心?存幻想,她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如今昭昭都死了?,你竟然连她的葬礼都不?出席,我们程家就培养你这种不?忠不?义?之辈吗?”
程星听得都懵了?,不?愿意让姜瓷宜听见老太太这种话,白挨一顿气,干脆想起?身去外边接。
孰料刚站起?来,姜瓷宜就抓住她手腕,指了?指她的手机,示意她打开免提。
程星朝她摇头,想阻止她这种自找气受的想法,但姜瓷宜坚持,程星无奈,只能开了?免提,从容地?反驳道:“对,我不?忠不?义?,我丧心?病狂,我又疯又傻,你别惹我。”
老太太:“……”
电话那端很明显的愣住了?。
大概老太太也没想到程星会说这种话,但反应了?一会儿还是道:“你就不?怕我把你逐出程家吗?”
“哎嘿。”程星乐了?:“怎么逐?祖母,大清早就亡了?。”
“你的一言堂也早已一去不?复返了?。”程星说:“如果徐昭昭是自杀,我今天?肯定会出席她的葬礼。但偏偏她绑架了?我柔弱不?能自理的妻子,带着最无辜的她一同去死。也幸亏阿瓷福大命大,不?然今天?的葬礼可不?止一个,我去她的葬礼做什么?给她把棺材板掀了?吗?”
程星用最平静的语气说了?最残忍的话。
姜瓷宜在一旁听着,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