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容梵音则看向兰小姐,她以往兰小姐会发难的,毕竟前世这位兰小姐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容观音都非常不客气,就是她做自己小姑子的时候,对她这个嫂嫂也是看不上。
现在却暗自吃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如此安静。
兰玫方才心情有些郁郁的,喝了些暗香汤,似乎心中抑郁消了些。她见若薇这样风光,当然心中不舒服,可她听到刘寂居然对那杜氏这般好,而杜氏也不是好惹的,没见韩氏牙酸也不敢多说什么,刘水仙一贯歪嘴也只敢说杜氏迷惑刘寂,多的也不敢说了。
她也不是真傻,欺负别人真的不怕人报复啊,再者兰玫自己还没站稳脚跟呢。
寿宴完美的结束,靖海侯今日喝了不少酒,是刘宥和刘寂兄弟送他回房的,兄弟二人从正房出来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这一日,刘寂明白了许多,刘宥似乎也明白了许多。
“二弟,我虽然托大说一声为你的大哥,但我不是这边的人,过几日侯舅舅上京,我还要为我养母打醮。这家里总要托付于你,父亲年岁大了,还要你为他分忧,我就是想分忧也用不着我啊。”刘宥主动提起话题,似乎有示弱之意。
刘寂却笑道:“这是哪里话,爹一向看重大哥,要不然就不会接大哥回家。大哥为长,我为次,我辅佐大哥还差不多。大哥你放心,我也不会多占这里,悄悄告诉你,近来我媳妇儿陪嫁的那个宅子位置俱佳,离咱们侯府也不远,我打算修缮一番,也要花了一两年,到时候分家出去,也总比贸然出去没地方栖身之处强。”
刘宥面上大惊:“寂弟,你这是何言呐?你若这么说,就定然是嫌弃我了,我出去才是名正言顺。”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兄长雄才伟略,有经天纬地之能,又是爹娘嫡长子,理应是你,何必推辞。你放心,我现在也不会搬出去,父母在不分家,我只说日后的打算罢了。”刘寂道。
刘宥诚恳的看着刘寂:“寂弟,我和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虽然生于勋贵人家,可从小准备从科举出仕,于武艺上半点也不成。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是因为养父母去世,才回来这里,并没有与你抢什么,至于宏大哥他们对我说了许多话,我也是从不放在心间。历来,勋贵子弟不是在五军都督府就是在锦衣卫,我不精通武艺,在工部也不过是任闲职罢了,你千万别被有心人挑唆。”
若是之前没经过太湖石头的事情,刘寂不会想那么多,但是现在他愈发觉得什么叫做以退为进了,看起淡然的人,恐怕野心更大。
所以,刘寂笑道:“你我兄弟一场,刘宣刘宏如此捣鬼,我也轻轻揭过,不欲追究,更何况是你。大哥虽然不通武艺,可是为人细致,意志坚强,不是我能够比的,弟弟我一介武夫,粗俗之人,比不得兄长。好了,夜色已黑,今日你我交心之言,弟弟我受益匪浅,这就告辞了。”
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留下刘宥一脸的愁绪。
兄弟二人的谈话,刘寂回来就说给若薇听了,若薇抚着肚子道:“哀兵之策罢了,他哀,你就比他更不在乎。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自然,若是你父亲一早打定了主意,那你再怎么做也是枉然。”
“可我想,他若真的想把世子之位给你兄长,不早就定下吗?现下他正犹豫不决,以前是他吊着这个东西,看着你们争,看着你们表现,如今你们都不要了,他肯定得想法子快些把世子定下了。”
刘寂素来认为自己智过于人,今日却见若薇分析的头头是道,心中更是欢喜不已。
至于靖海侯这里,刘寂以前经常抽空都过来陪父亲,现在知道真相,一时又觉得父子之间竟然也有算计,不知道如何面对,就没怎么过去了。
靖海侯很享受和刘寂的天伦之乐,刘寂聪明伶俐,文武双全,相貌更像他年轻的时候,所以对这个儿子,他是无所不应。
没想到自从他送太湖石开始,就和自己疏远了,靖海侯心中隐约猜到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侯家上京了,靖海侯特地设宴款待,侯舅舅没有带内眷过来,原本大家以为侯家会与刘宥很亲近,连杜家和刘宏都这么认为,可侯舅舅反而对刘寂更亲热,气的刘宏他们不行。
刘寂却淡淡的,一切不以为意,也没有像以前那般在靖海侯面前故意挑拨刘宥,吃完酒就要告辞,被靖海侯喊住了。
“怎么最近也不过来找爹了?”
刘寂笑道:“儿子差事又多,偏偏儿子媳妇那儿有座陪嫁宅子长久未住人,还得找人修缮,爹要吩咐儿子什么,尽管吩咐就是了。”
靖海侯突然感觉到和儿子的距离,他的儿子对他从来都是直来直去,不耍任何心眼,有事情就刨根问底。现在却一下子长大了,他有些落寞的挥手让他去忙。
出乎意料,刘寂转身走过的时候,心情很是顺畅,比以前无比的顺畅。
青龙寺
刘宥拈香插在香炉上,侯舅舅看着他道:“宥哥儿,我按照你说的面上和你并不亲近,只是这样你父亲就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