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讨教如何学习管家,真真是那种被人打通任督二脉的感觉。
原来管家有这么多窍门,根本就不是你打几板子就好,还有宴席要如何准备,也讲究的很。
所以看到花园的这些话,她脑子里居然在算计的是一株牡丹值多少,牡丹花枯萎后还能晒干制成牡丹花,满脑子的经济学问。不成,见到一朵花,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而不是功利如斯啊。
“似共东风别有因,绛罗高卷不胜春。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亦动人。芍药与君为近侍,芙蓉何处避芳尘。可怜韩令功成后,辜负秾华过此身。”
不知怎么若薇想起这首诗,想起自己的命运,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牡丹再美艳,也被人砍掉了。
刘寂原本是过来公府有事,忽然听到有人在念这首罗隐的《牡丹花》,念到最后,他竟然有一种悲痛之感,这不该出自于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之口。
“若薇,你在这里做什么?”刘寂很少好奇别人,今日头一次停住脚步。
若薇也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刘寂,她连忙看了看手上挎的篮子:“我在这里摘花瓣啊,想拿回去泡茶喝。二公子,你是过来这边府上找人的么?”
刘寂点头,又行了一礼:“既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
“那就不远送了,上次也多谢你提点。”若问效道。
“什么?”
“没什么。”
其实刘寂知晓她说的是什么,大抵是那次包姨娘的外甥女污蔑刘容奸污一事,只是她是个姑娘家,怎么能这样说出来,岂不是坏了自己的清誉,所以刘寂故作不知。
若薇也没多问,继续采摘花瓣,不远处的顾宝璐见到了,一双绣花鞋把脚底的青草踩出了绿汁儿。
“我当是什么冰清玉洁的世家小姐,原来也是个勾搭男人的。”顾宝璐本来还有点畏惧若薇,毕竟她是名门贵女,自己又出了那样的丑事,可现在看她也没什么两样。
她身边两个侍女被她的话吓的也不敢多说什么。
其实很多女子也未必天生都是这般,只是被关在这个宅子里,你不争就不知道你的命运是怎么样?若薇在这里生活的越久,就越想自己的爹娘,姨母家中虽然好,对自己也好,但总没有自家清静自在。
但才来没几日,姨母现下正需要她帮忙开解,她也不能提出要走。
她不能提出要走,却有人更想让她留下,吴太太的儿子今年十一郎,年纪比若薇小一岁。她守寡在家,接触到的无非就是亲戚的孩子,看来看去,听说她嫁妆十万两,人生的好看,谈吐伶俐,竟然起了心思。
也许是她很久没有出去外面交际,也没有托人,竟然急赤白脸的和曹璇说了:“我看杜家表姑娘年纪和我们十一郎相仿,人又生的好,我就想问问这杜姑娘可曾说过亲?”
原本曹璇可怜五房孤儿寡母,对她们很照顾,从来都不让下人苛刻,甚至还有时候自己单独补贴,哪里知道就是五房和包姨娘合谋,现在还惦记起自己的外甥女来了。
这五房有什么,孤儿寡母的,十一郎虽然在读书,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读出来。五弟妹本来就是寡妇,平日又左性,她是发了疯才把自己外甥女推入火坑。
所以曹璇笑道:“五弟妹,我外甥女定下来肯定请你吃酒,你就放心吧。”
别看现在还是赫赫扬扬的国公府,可有的还不如外面的日子好过,而且国公府人多口杂,自家外甥女嫁过来还不如自己,她好歹还有个世子夫人的名义。
听曹璇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五太太脸上有些挂不住就走了。
若薇当然不知晓这些,只知道五太太以后见了她,扭头就走,让她觉得莫名其妙。这些暂时是后话,只说包姨娘那边以为曹璇故意看她出丑,因此拼命干活,整个人跟陀螺似的转个没停,曹璇却开始认真打理自己外边的生意。
空出来的宅子修缮一番,租赁给上京赶考的学子,陪嫁的铺子田产都清点清楚存在钱庄,期间曹璇也教若薇怎么看账本,怎么分辨假账,简直就是热火朝天,精神头越来越好。
“姨母,这样就对了,日后家中有人想管就让她自己管去,她不是想出头吗?就让她出。只是有一条,那位顾姑娘那里——”若薇是见过顾宝璐的,的确是雪肤花貌,年轻男子定力差,若是表兄上了当,到时候恐怕遭殃的是顾宝璐。
这样的事情男子并不吃亏,若真的收了房,还不是任由主母磋磨,卖出去放出去多的是手段。
天下大旱大灾时,多少人连老婆都卖,包姨娘使出这样的计策,自以为能收服世子,恐怕没想过残害的是一条无辜的人命。
曹璇点头:“放心,那个丫头那里老太太已经恶了她,我也派人看着,她若再敢乱来,我也不是吃素的。”
“您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若薇笑。
姨甥俩刚说完话,袁氏过来了,她和曹璇关系一向不错,现在见曹璇真的不管家了,她当然要上门问问曹璇是何意?这就是袁氏的可贵之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