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成了家也有自己的烦心事。若她说给我听,我帮着排解,若人家不愿意说的,你再问岂不是更让人家烦扰?”
若薇笑道:“女儿受教了。”
前世她没娘的教导,一切都是自己摸索,这辈子娘处处提点她,若薇只觉得自己受益无穷。
成国公府坐落在靖海侯府的东侧,正门有两扇朱红色的大门,一扇就占地五间之阔,不愧为簪缨世族,累世公卿之家。却说进门之后,又坐小轿到了仪门之外,若薇走上抄手游廊,打量四周,只见正院附近花木繁盛,门栏窗槅流朱溢彩,只可惜躺在床上的曹璇却是脸色苍白,声音暗哑,如破碎的人偶一般。
“姐姐,你怎么这样了?”冯氏穿过人群,一把握住曹璇的手。
若薇也问起曹璇身边贴身服侍的丫鬟东如:“姨母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病的这么重了?”
东如支支吾吾的,想来是不好说给小姑娘听的,曹璇见状就道:“东如,你带表姑娘去她嫂子那里说话,我与她母亲说话。”
曹璇说的表嫂正是她嫡亲的儿媳妇刘容之妻徐氏,徐氏很有主母气象,但年龄不大,今年也不过及笄之年,据说她们这样的公侯人家普遍成亲比较早,也是希望早日诞下子嗣。
“杜妹妹过来了?来,这儿坐下。”徐氏招呼她坐下。
若薇见徐氏房中多设珠宝玉器,珍稀古玩,尤其是多宝阁的宝瓶上海镶嵌着宝石,可见其富丽,她扶着翠茹的手坐下,见徐氏在做针线,她看了一眼,赞道:“表嫂手艺真巧。”
徐氏摆手:“快别笑话我了,我哪里手巧,只是我们太太不嫌弃罢了。”
原来她在给曹璇做抹额,若薇也就顺势请教针线,徐氏见若薇虽然才十岁,但在针线上颇有造诣,二人也说了半天,愈发投机之时,若薇才问道:“姨母的病无事吧?”
“没什么事儿,好生调养就成。”徐氏含糊过去。
若薇却听到弦外之音,难不成是姨母小产了?只有这样才会病倒在床上,一幅气血耗尽的样子。
怕若薇再追问,徐氏连忙说起旁的事情打岔:“我听说姨夫在教我们西府的寂叔?”
“正是。我们上回还去过那边侯府,是她们府上姑奶奶出嫁的时候,我见过那位侯夫人,人很是亲切。只是表嫂,他们家是想让刘寂考科举么?”若薇问道。
徐氏摇头:“应该不会,他们家世代武职,怎会科举取士。即便他不读书,也有世袭指挥使的位置。”
“原来如此。”若薇点头。
徐氏解释道:“妹妹你不知晓,咱们这样的人家一般都是降等袭爵,到了伯爵之后,就一般袭指挥使。那边府上后侯爵之位,又因当年侯爷有军功,所以另有一个世袭指挥使的封赏。”
若薇这才明白,又听说靖海侯夫人袁氏过来探病,曹璇让徐氏过去陪着,若薇也就跟着去了。
正房里,袁氏正坐在床边和曹璇说着话,冯氏也陪在下方道:“当务之急还是静养为上,不要操心了。姐姐,到底还是命最重要,事情再多能多得过自己的性命不成。”
曹璇苦着脸道:“我是宗妇,便是你说的对,我也少不得要管事,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冯氏又劝:“你这样怎么成呢?难道这里缺你一个人,这个府上就不能转了不成?要我说养好了身子,才能更好的办事。”
只冯氏劝不动曹璇,倒是若薇听懂了,只道:“姨母,你与我娘本就是双胞胎,身体相较于常人就弱些。我娘那些年织布,我爹在旁边读书,家中拮据,炭火能用的有限,但我更希望我娘别受冻,因为我自小就听人说过一个道理。宁跟着讨饭的娘,也别跟着做大官的爹,听闻容表哥身体素来不是很好,有您在,他总能被照顾的很好,您可不能丢了西瓜捡芝麻。”
其实母亲最在乎的是什么?绝对是自己的孩子。
至少对于多数母亲而言,孩子就是最重要的,她为了成国公府这样拼死拼活,无非是为了国公府的脸面,可她真的死了,成国公府谁还会怀念她?多半会续弦。
到时候表兄的日子还会好过么?即便宣平侯府会照应,可怎么照应的过来。
果然,曹璇听了这句话有所触动。
若薇悄悄在心里说对不起爹,她只是为了劝姨母才这般说的,至于她能不能真的听进去,若薇也没法子。
她们是亲戚,但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你为她好她也未必能完全听你的。
“姐姐,你好生养病,我们就先走了。”冯氏先告辞了。
出了成国公府,冯氏和若薇正欲上马车,却见到刘寂和另一位青年走过来,刘寂来问好,冯氏原本对刘寂很是客气,今日态度却稍微亲近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