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众人各自回房歇息,若薇也有些困了,冯氏让她上床睡觉,她则守在旁边,若薇迷迷糊糊很快进入梦乡。
不一会儿,苏娘子进来了,小声道:“太太,依奴婢看苗夫人此举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在外面守了半天,发现苗家的下人又单独送了两个托盘去了宋家。”
冯氏又是一笑:“那她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苏娘子也有些精怪:“正是呢,奴婢听姑娘说她们家做一个桂花糖都那么讲究,怎么可能娶一个商贾之女。”
“倒不是这个,有些宗室子弟破落户都娶这些富贾之家的女儿,就是宋家恐怕很难接受。我见过宋家那个少年,的确是相貌俊美,才智出众,举止又文雅洒脱,才十四岁就已经进学,恐怕日后更是前程不可预料。这样的人要娶也是娶仕途上有帮助的,最不济也要门当户对。”冯氏看的很清楚。
苏娘子点头,连忙道:“您看的很明白。”
冯氏也半是同感:“好了,既然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就好了,旁的咱们也不多嘴,苗家想让女儿更上一层楼这也无可厚非,不博一下谁知道呢?”
男人们有些资本也都想高娶,女人们想高嫁也无妨,就是冯氏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做梦自己能嫁给才貌双全的男子。所幸女儿年纪不大,再者她爹说会替她找一门好亲事。
冯氏这边不挂心这些事情了,也不再让下人胡乱打听,偏到了下半晌的时候,一行人准备家去时,宋夫人的儿子宋旭骑马过来接她们回去。
十四岁的少年居然能自己骑马前来,冯氏素来最喜欢有本事的人,因此她对宋夫人连声赞叹:“旭哥儿真是了不得,就这么一路骑马而来,仗剑而行,真不愧是卿子冠军之后。”
若薇心道她总算是知晓娘那几天怎么差人买书来看,原来是真的看了不少书,西河宋氏祖上宋义原为楚国令尹,后来楚怀王命各路部队的将领也都归宋义统领,号称他为“卿子冠军”。
宋夫人家里还就吃这一套,她们听冯氏说完,看冯氏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容夫人看着宋旭也觉得眼热,倒是可以说给自己的二女儿般若,长女肯定要高嫁,次女平嫁,至于小女儿,她是庶出,随意打发就行。
因此,容夫人也道:“宋太太,你这儿郎真真是文武双全,龙驹凤雏。”
宋旭年纪不大,回话却是落落大方,只作了个团揖:“侄儿多谢诸位婶娘夸奖,实在是愧不敢当。”
就连若薇都觉得他实在是出众,这个年纪就有这份气定神闲的气度,很是难得。
容梵音觑着若薇的脸,见她也是带着好奇和新鲜,越发觉得这个杜若薇没有重生,和她不一样了,否则前世的她可是那种性子不好的人,否则也不会常常和她继母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还有宋家可是悔婚了,她应该不会还这样平静。
殊不知若薇现在除了生死并无大事,即便宋家前世悔婚,但真正让她陷入绝境的是继母送她进宫,首恶前世已经报仇了,这辈子她反正和宋家无往来,就和对容家一样,不知全貌,要看看她们这辈子到底有没有什么瓜葛再说。
宋夫人一向以这个儿子为自豪,表面上还嗔怪几句:“你就这样跑来了,她们都夸你,你可得小心些,若被你爹知晓又要说你冒进了。”
“娘,儿子这匹红马早就被驯服了,没什么好怕的,您别担心。”宋旭说罢又过来搀扶宋夫人。
宋夫人笑着摇头,一幅拿他没有办法的样子。
姑娘们见着这样的儿郎都是以帕子捂脸,或者眼观鼻鼻观心,苗夫人更是深深的看了自己女儿一眼,生怕她做出什么异常举动,因为她这个女儿从小就不受礼教束缚,凡事不拘常格,她越是叮嘱她要安静,她就越安静不下来。
甚至在回程的路上,苗依依都忍不住和她侍女吩咐:“明儿让胡大娘来,再给我做几声衣裳,还有我身上的香片再制一些。”
可是回到家一听爹找人问过,说南边阴雨连绵,从南边拉过来的料子在路上霉了许多,她对宋宋旭撂开手,不再去想,只想帮她爹处理好此事,得到她爹的看重。
却说隔日,她把昨儿收集的桃花花瓣收集好,又把洗净了的桃花置于铫子中,用水浸泡小半个时辰,加入淘洗干净的粳米,文火煨粥,粥成时加入红糖。
刚刚做好,就见翠茹进来厨房道:“姑娘,老爷方才回来了,还有他的弟子也到了,太太说让您不必去前厅,饭端回房里吃。”
“好。”若薇心想父亲的弟子,莫非是刘寂不成?
冯氏不是大家出身,却也是读过书的人,知晓什么叫男女大防。人家是侯门子弟,自己的女儿若是出来相见,这样就一点儿规矩也没有。
话说杜宏琛近来很忙,也不便往靖海侯府过去,特地让弟子刘寂过来家中,他亲自教他。他从小被夸神童,只是中间那六年,人突然失灵一样,无论多勤力,都是连院试过不了,还是娶了冯氏后,慢慢的心态平和起来,人钻研学问的越深,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就进展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