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门中泻出的鬼煞在如鬼王般巨大的鬼兽狂嗥中更为狂妄冲杀,嗜血如命,将触及生灵,无论活人走兽,全都撕扯碎片!
遭难的人一个个被嗜进鬼煞体内,咕涌而出的是一个个狰狞嘶嚎的鬼面。
如今行走城间的巨邪不仅是天上泄出的,更是当下生灵之魂养出的啊!
顾望舒只听得混乱加剧,巨响扰得心神难宁,杀不尽,也愈发首尾难顾,直到颈上一凉,猛然意识到背后有人将剑架在自己身上。
“在下岐山法门云即墨,奉修界檄文,特来取您性命,送您一行。”
顾望舒并未讶异,嗤鼻一笑,听着这名字不觉稍稍转头挑眉问道:
“阁下当救过在下一命,如今怎得又来讨命。”
“一码归一码。”云即墨身如朗日,在这混乱中当机立断,
“救你是有恩必报,如今两清,江湖陌路,自然以苍生性命,正道为重。”
顾望舒不怯反问:“在下知道云道友并非其他门派众徒那般见风使舵,两眼蒙蔽之徒。若你觉得此举杀一无辜之人便可救众人,平人心,定天下,那就动手,我可没闲余陪你浪费。不过按道友所想,如果现在就杀了我,这天劫便是要无休止的打他个三万日,也无所谓吗?”
云即墨拧眉沉思,再问:“你空口说自己清白,可不值得信。”
顾望舒无奈笑答:“那要怎样才能信。开心剖肺,还是起誓不得好死,九世颠簸?无论如何你都们那群正道人都不会信的不是吗。”
“哪有那么巧合!”云即墨喝道:
“金水镇的大妖祸世是他艾叶引来的,如今妖门大开鬼煞倾泻,那双生的妖王之子也能与你相熟聊侃,巧合多了可就不是意外!”
“确实不是意外,不过有口难辩。”顾望舒淡然道:“所以无论如何,道友都要杀我了。”
云即墨面上冷静其实内心纠缠倒海,他已暗中观察许久,这白发妖道确实一直在除煞襄助,未有恶行。
且说当下本就人力不够,这时候杀他怕是没什么好处。
“那你如能除了恶妖,再把天上那个鬼兽塞回去,我便饶你。”
顾望舒转身正对云即墨,身后恶煞与百色团云交相辉映,第二只巨大兽爪正欲撕破长空得自由。
耳边忽闻艾叶焦躁乱叫,于是眉目到底一沉,问道:
“云道友,天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到底为何突然吵乱成这样。”
云即墨并未收剑,正色道:“巨型鬼兽,一爪遮天。”
“还有呢。”
“还有?”云即墨不解道:“还不够吗?它若真撕破鬼门,怕这人间将亡!”
顾望舒不再说话,只闭目凝神,一心听空中巨兽悲嚎。
叫让人看得不明所以,实际响彻耳边全是艾叶边追喊的声音。
——“顾望舒!回个话!”
“吵死了。”
“什么?”云即墨听他闭目呓语,莫名其妙还以为在骂自己。
“敢嫌我吵!吱声不会吗!差点以为你死了!同谁说话呢,云即墨?你离那逼急眼了什么都干的疯子远点!”
云即墨见他骂完自己又再不说话,无名火烧得厉害,往前逼了步剑,锋刃贴颈划开浅口!
“闭嘴吧。再说多一句可我就真死了。”
顾望舒皱眉无奈,剑刃冰寒与血珠滚色同时落在颈间,目障后其他的的感官格外清醒,实在不是什么好滋味。
“你……同谁讲话?”云即墨心觉怪异。
艾叶立马乖乖闭了嘴,不安接道:“你等我,马上过去陪你!”
顾望舒微叹后再陷沉默,把云即墨好一个冷落在旁。
甚是让这持剑人怀疑他这等冷静,到底是不是个人心做的。
不过也没容他心忖多久,妖门内随再一声震天怒吼,洞口豁然扯大,巨兽两爪发力狠狠撕开裂缝,挣出头来!
那一颗血染猩红,兽毛团结的凶恶兽首堪比山大,垂涎滴滴落地如雨腐蚀草木焦黑,人群慌忙逃串,不幸灼伤的人在惊叫中连带衣物瞬间化成白骨倒地!
它在那妖门内无尽血海中不知浸泡多久,根本辨不出本色,连翻开第三层眼睑之时,都是黏腻作响,尸血瓢泼而下!
赫然张开是一双碧蓝豹瞳!
艾叶正着急往城内方向追赶开明,忽闻空中鬼兽骇响溃耳,竟几乎穿透胸膛般刺得心脏生疼。
脚下不稳一个踉跄滚在地上,惊诧抬头时正撞见鬼兽从妖门爬出,浑身赤红焦糊难辨正体。
俨然是一双豹瞳。
猛然捂嘴,瘫坐在地!
再遥遥朝那哭嚎的鬼兽颤抖伸出手去。
你……到底是谁。
为何被困在那处。
为何身已死,仍久泣。
脑海中一串兵荒马乱,似与那巨大鬼兽成了共鸣,贯耳全是哀嚎悲鸣,婴童大哭,业火燎原。
【——“带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