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庆幸这刚巧可以躲开攻击又不被他转向横杀的一瞬,忽意识到不对——
如此铁岂不是带着这足以毁城的冲击,直接撞在阵结之上了!
“等……!”
来不及了。
“天兵上行,敕……呕哈……!咳……咳咳咳!”
——“顾长卿!!!”
顾望舒只顾躲闪早已忘记顾长卿封血入阵,铁这一强击硬生生将那巨大阵结撞出裂纹,便也是把正在潜心结术的顾长卿的内力撞散!
霎时真气倒灌直摧根骨经脉,熬不住一口心血吐了出来。
顾望舒惊恐失色,当即朝痛苦伏在地上的顾长卿冲了过去。
“我不小心,都是我不慎重!…喂,顾长卿!”
“别过来!”顾长卿忍痛沙哑嘶吼!
“蠢货!看好你自己!”
“什……”
铁此刻已然重新冲杀而来,狠狠撞了上去!
这一下重击直将顾望舒掀翻几丈开外,重摔地上,全身骨架散开五脏六腑全都移了位的疼!
未容回神,那鹰的利爪已经钳住顾望舒脸颊,一指挑在喉间,逼他仰起头直视。
冰冷铁刃寒意刺骨,从脸颊皮肤再到四肢五感,血液瞬间全都僵硬住了。
顾望舒深感自己喉间那根利爪已经刺透表皮,火辣辣的疼,脸上似乎也有粘稠的东西滴下。
那大妖分明没有用力,可那铁爪已然快要了他半条命去。
眼下铁像饱腹的肉食动物看着猎物般眼神冷酷——
不过是不急着下口罢了,但猎物一旦反抗,他随时可以跟掐死只蚂蚁一样轻松透穿自己的喉咙。
这种跪坐在地上被人强迫着挑起脸仰视对方的姿势,比起恐惧,对于他寒川泠月一身傲骨不屈不饶的顾望舒来说,更多只是又羞耻,又丢脸又想死。
地面上,艾叶看这一切急得发疯,嘶吼狂暴地挣着身上雷雳鞭,任凭鞭条勒在脖领渗出血,双目流得全是晶蓝妖气!
“你放开我!!!放开我!!!啊!!!铁!!!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动他!!!”
铁之死
“还敢多嘴!”
胡甫一被他挣得脚下不,翻掌用劲推了更强的电闪贯入!
颈上顿时噼啪作响烧得一阵焦糊,再传来的唯有惨叫呜声。
“他清虚观这二人是自作自受,大妖,不想死得太惨就给我老实点!”
半空中铁的头再歪了一下——他看了看手指间挑着的人脸,又转眼看了看脚下狂躁挣扎的艾叶。
鹰的视力总是很好,哪怕这阵结隔绝声音,依旧看得清艾叶的口型。
于是他用一双金瞳鹰目疑惑地将顾望舒扫了个遍,半晌后不屑开口道:
“就凭这张脸,骗得到他?”
顾望舒将怒气遏在喉底:“有本事杀了我。”
然铁并未下手,只不过将顾望舒的脸拉得更高。
轻声哼笑:道“二公子是个什么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他可是被保护起来当成珍宝养大的,吃穿用度全无委屈,那般娇生惯养的一只妖……如今竟要为你一个区区凡人拼到这种程度,甚至于自投罗网?”
这鸟儿的眉头更紧了:
“而你也敢为他独挡大妖,于我,是完全理解不了。”
顾望舒死盯着铁的瞳孔一晃。
铁看顾望舒神色茫然,不禁眉头一扬,问:
“你该不会连他是谁都不清楚?”
顾望舒瞥了眼离得远的顾长卿,再将目光转回铁身上。
许是死亡的压迫,此间倒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我管他曾经是谁。”顾望舒从喉底恶狠狠挤出话道:“他现在都是我愿同生共死的心上人!”
顾长卿咳嗽声乍地一停,像是被噎了一下,这会儿空中反倒静得有些不适。
【——铁,你输了。
——并非一厢情愿,是你甘愿拿性命与之一赌的信任!】
艾叶说过的话此时如雷贯耳溃入脑海中,铁在这无解冲击下赫然掀起顾望舒脖领,利刃无意割喉引滚烫血珠落下!
顾望舒疼得一颤,喉结上下滚动后阖上双眼。
耳边听得那妖一声叹息,松了铁爪。
“我不杀你。”
顾望舒再睁开眼,胸口涌得厉害:“为什么。”
“二公子命我放了你。”他淡然道。“既然二公子开了口,言听及是便是。”
顾望舒捂住流血的伤口,讪讪笑道:“你这么听他的话?”
铁冷目道:“所以说你不懂他。你当他现在几乎全无妖法任人摆布,却没注意到他是即便至此境地也可以呼风唤雪。风雪运行乃是自然大道,但能随他召使,此等修为为妖界至高,我自是无能为役。”
“这也是为什么妖族任谁都想要他的修为。他既然做此选择,不去隐世反而与你同行,那未来遇上的敌人可是会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