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作者不搞撬墙角这出儿
且当儿子看 当儿子
修道之人成何体统?
顾望舒一早是被阵杂音惊醒的。
可能是昨天确实醉得不轻,刚一起太阳穴隐隐作痛,不由眯眼闷哼一声拿手撑了头。
想来独居习惯,这房里忽然出了声反而受了惊吓,坐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昨儿是捡了个人回来。
阿娟听见声立马放下手中汤药跑到面前跪下,还遮不住孩子气的一双上扬凤眼略显彷徨怯生地在他脸上转了几圈。
“主子醒了?怪我手笨,声音大了扰了您……”
顾望舒闭眼扶着额角:“起来,不要跪我。”
“哦……”
少年犹豫起了身,还是不敢抬起头。
“主子昨天喝得多,我去跟人讨了碗醒酒清神的汤药来,您要是不嫌弃,就先喝、喝了吧。”
顾望舒叹了口气,起身坐到桌前。
头疼得厉害,当下还真正需要这味汤药。
“多谢费心。只是你那个主子,不这般称呼我不行吗。”
阿娟听了这话头埋得更低,不安搅起手指。憋了好久,怯生生挤出话:
“别的……阿娟实在叫不出口……”
顾望舒心想不能逼得太紧,正如同自己心门锁死,想再打开时需要的那莫大勇气至今都还是拿不出来,只能一次又一次违心地将人拒之门外。
更何况于他这个与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半大少年。
他草草饮了汤药,净了把脸。期间阿娟还正会看眼色,麻利赶在自己出手之前便递上了面巾,又把叠得规整的道袍举在面前。
此般伺候周到,顾望舒恍惚以为自己是提了个丫鬟回来。
不过这俩人一个习惯了去伺候别人,一个不习惯被别人照顾,不是阿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帮忙搭手,就是顾望舒不知道到底要不要配合、怎么配合。
有人帮提着袍子他都不知道先该往哪里送哪只手,这一来二往可是一个比一个尴尬。
直到最后顾望舒受不住,眼疾手快一把夺过自己靴子跟个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躲在一旁,伸手止了以为出了什么事,也惊慌往他这边赶的阿娟道:
“我来,我自己来,会穿!”
阿娟见他这局促模样没忍住笑出声来,一双凤眼眯得可爱:
“那主子直说就好,叫我到旁边站着就是,跑什么呢。”
顾望舒一个寒川泠月的冷心冷面人此刻有些尴尬得红晕上脸,烦躁得很。
“赶紧把临时的衣服换上,我带你出去买件合身的。”
哪知顾望舒刚推开门,正撞见立在他门前准备敲门的顾长卿。
顾望舒顿觉满心晦气,什么出师不利黄历不顺的,一开门就是这张脸。
倒是顾长卿个整日端着正道利落之人,眼瞧着从他一向独来独往的师弟房里跟出来了个穿着不合身的宽大衣裳,媚眼乖巧又漂漂亮亮的男孩儿,
顿时惊得是目瞪口呆,期期艾艾,连退几步,一阵惊慌后愤然举起手指在顾望舒鼻子上,磕绊着连话都说不顺!
“你……你这是,他这……你……你这修道之人,成何体统!”
顾望舒缩了脖子,偏头躲开那快要捅瞎眼的手指。没睡足的人疲倦的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应道:
“又什么事碍了您眼,大清早就来这般指责我。”
他哪知自己这副疲倦模样在顾长卿眼中全变了味了?
“顾望舒……我真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你哪来的胆子还跟我这般理直气壮,你看我不替师父好好教训教训你这孽徒!”
说罢拎起拳头便冲顾望舒面门而去!
这一扬手倒是给顾望舒吓醒,出其不意差点没躲过去不说,也给旁边呆着的阿娟吓得惊叫一声缩躲顾望舒身后。
“顾长卿你该不会一大早就犯疯病?”
顾长卿全然不理,顺势直接按住顾望舒手臂给他反手狠压下去,大声朝呵斥阿娟道:
“你小子给我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非要干这伤风败俗的营生!还有你啊顾望舒,我真不知道你还有这等癖好!你看我今日不打死你,好让你涨涨教训!”
顾望舒咬着牙强忍快被他卸了胳膊的痛,听完这话猛然愣住。
一旁阿娟惊叫中不知所措的吓坐在地,毫无意义地往回扯着顾望舒另一只胳膊试图救人。
“顾长卿你那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龌蹉东西!!!”
顾望舒气绝之下怒喊出声!
“这是我昨日巡夜救下的孩子!你把人当成什么了,疯狗吗你!”
“啊?”
“你给我撒手!撒开!你们俩都给我放手!”
顾长卿道:“不是……那这……”
顾望舒怒气冲天,“什么这这那那,我在你心里到底是有多恶俗不堪,才能叫你想到那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