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被人瞧见而躲在一堆泡菜坛子后的艾叶耳廓微动,脸上看热闹的神色骤然一凝,不容多思地翻身飞出,大声道:“小心!”
那群站定的村民忽地群起扑来,口中怪声大作。顾望舒慌张抬手一挡,手臂嘶啦一声连带半边袖子被扯出道血淋淋的口子!
原来这群成了活尸的村民闻白愫血气,非但没能恢复原型,反倒中毒更深几分,而今干脆完全失了神志,成了真的活尸走肉,迅速生出来的指甲乌黑尖锐。
云即墨见状立刻扯住白愫衣领将其带退几步,他气得牙痒,但碍于毕竟女人家不好直摔,将人稳稳放到地上后痛骂道:“口您口声声说着放人一命,又为何要祭血让其堕尸!”
“我……”白愫惊恐瞪眼,茫然看那百十朝几人涌来的人群,语不成句道:“他们分明告诉我,下蛊者之血……方可解毒啊!”
云即墨抬脚踹飞边上一个咬人的活尸,扭身短暂地关心了一下被抓伤的顾望舒,嘴里呸道:“你们清虚观真是晦气得要命,不过见了两次,两次都要被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给包起来围攻!”
他再质问白愫道:“既然你非鬼祟,那我的封魂阵呢,怎么破的!”
云即墨这边话音刚落,身后嘭一声巨响,暴风雪平地炸出地动似的余韵,将活尸整片掀翻。
猛一股极寒的气息扑面而来,直让他胡子都挂了层白霜。
云即墨再定睛一瞧,刚落在活尸堆里捂着胳膊的顾望舒这会儿已经闪到自己面前。与他一道的还有个——
“诶!这又哪儿来的妖?小小白云村闹了个鬼妖齐全,吃我封魂钉——”
“道友且住。”顾望舒按住云即墨手腕,云淡风轻道:“我带来的。”说完伸手扶起白愫,正色道:
“姑娘可知那灵仙教内人现在何处?”
原来驱魂散是味臭名昭著的蛊毒,唯有下蛊人才得解。顾望舒内心清楚,是有人利用白愫的仇恨将蛊毒下在饭菜中,引她驱魂后消失难寻,便是早就想好了不想给那解药,要这全村人性命。
“不知……那人头带青铜面具,不见面貌。”白愫打怵道。
“青铜面具?”顾望舒与艾叶二人相视抽气,岂不正该是当日张府被屠时那遭官兵追捕的刀客?
“麻烦死了!”云即墨扶剑不敢出鞘,不停躲闪推开活尸,“这群东西还与我之前碰到的傀儡不同,他们都还是活生生的人,道法不当施以凡人,刀剑更不能伤人,喂女鬼,你还没回我话!”
“唧唧歪歪,你那三脚猫的阵法是我破的。”艾叶眼白快要翻到天上去,先前被他震飞的活尸这会儿又冲了过来,他点指砰砰射出几道银光,瞬间冻住几个的脚踝。
“你?”云即墨皱眉,嘶道:“对啊,我还没问这贫瘠地何来白毛大妖?”他再转眼看向被艾叶护住的顾望舒,指指点点道:
“好你们个清虚观,向来自古清高,不与四大法门轻易来往,原来是在与妖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往后我可为道友解释。”顾望舒冷声道:“当下大可不必随意揣测,保命要紧。”
说罢再起守心诀将四人护在中间,沉气道:“先想办法控制住这些活尸才是。”
云即墨好奇拿带着金扳指的手指点了守心诀表面,顿如水滴入海,波澜不惊,不由觉得有趣,感叹道:“幸亏这次碰见个有两把刷子的,若还是上次那个毛头小子……”
“诶我说你这人有完没完?!”艾叶耐不住性子,到底抻了脖子破口大骂:“什么白毛大妖毛头小子的,小爷我当初就不该救你这有财无脑的一命!”
顾望舒:“?”
云即墨:“??”
顾望舒扯着艾叶胳膊不让他冲动,疑惑道:“突然说什么胡话?”
云即墨愣上半晌,似是觉得这点轻浮嗓音熟悉了,砸砸嘴难以置信道:“……莫非无衣镇上那个带帷帽的高人……是你?”
“对,就是你祖宗我!”艾叶扯嗓门骂:“信不信当初怎么救的你,眼下就能怎么拿回来!”
“行了,不要吵了。”顾望舒拦道:“虽然不知你八竿子打不着的二人能有什么恩怨,但当务之意还是先想办法出去为妙。”
艾叶冷眼瞧着那一个个趴在守心诀上长个大嘴瞎啃的活尸,不耐烦道:“不人不鬼,都杀了就是。”
“万万不可。”顾望舒道:“我本就该行事小心,这可是全村人的性命,若为逃命伤及无辜定要遭人诟病,甚是罪孽。”
几人吵闹之余,屋内忽地想起一阵婴儿啼哭。哭声实在刺耳,满地活尸愣上片刻,竟是纷纷朝声音处追赶而去!
白愫慌地倒抽气,口中惊道:“孩子!”后猛地跑出守心阵,独身往那边追去。
“姑娘!”事发突然,顾望舒伸手抓了个空:“看什么,快追啊!”
艾叶啧地一声道:“麻烦。”身子却先跃去,伸手眼看抓到白愫衣领,谁道被那群活尸抢先一步,女子身上婚服繁重拖脚,身侧活尸抓到片片衣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