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最后一个扣锁锁住,立马将艾叶一巴掌无情把拉到旁边去。
“哪有披头散发去狩猎的,也不嫌碍事。我看不惯,下次你自己学着束。”
“哎呀我手笨嘛,几千年了都学不会才这样散着的。你若是看不惯,就次次替我束了呗。”艾叶摸摸自己头上的冠乐得呲出虎牙,道:
“真好看,我喜欢。”
顾望舒道:“嘴贫无用,你又不能跟着我一辈子。”
顾望舒未待回话,只起轻功一跃到屋顶上,身子轻盈得很,几个轻跳便眼瞧着快见不得影。
艾叶见状也赶紧施法踏风生怕跟丢了追着,还扯着个嗓子在后面使劲喊:
“要是你愿意让我跟着,也不是不可以——!我挺喜欢你的,真的,比头上银冠更喜欢!凡人拢共活不了短短几十年,我自然是跟得了,耗得起!”
夜黑风高人声寂寥,艾叶这一嗓子荡着回音传出老远。
顾望舒原本跑的潇洒自在,听他喊完一个紧停了下来,脚步差点出神蹬错,回身满脸怒容冲艾叶低吼:
“喊什么,不知我们是偷跑的吗?你怎不放个炮仗,通知底下所有睡着的来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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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虚观后山禁地,非内门弟子不可入内,就算是亲传也得是获了许可才能进入。
这儿倒不是藏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只不过是驱着镇妖塔的上古石母被祭在山里。
上古石母灵力巨大,本不是人间之物,却硬要为人间所使,定是会为这四周法力层造成些异样影响。
于是后山的飞禽走兽,甚至于花草木都有可能生的特异,若是再有了些灵气法力,普通人怕是招待不了,亦或有人心怀不轨,想借这天神灵气练些禁术,也不是不可能。
后山四周都封上了一层精密的结界,离细了看,空气中一层薄膜上还隐约的浮着细小金闪咒文,甚是严谨,稍有异样就会被察觉。
顾望舒领着艾叶巧妙绕开路子,最后停在个偏僻的山隙中。
艾叶落了地,仔细一瞧,顿时明白过来他这是不知道犯戒擅闯禁地多少次了,才能如此准确的知晓这样庞大一个阵法,最薄弱的一点在哪里。
“可真有你的啊?”艾叶在后边小声嘟囔了一句。
山野寂静,顾望舒从指尖点出一束银光触到结界表面,轻而易举便融了片裂口出来。
力道巧妙以至于四周法咒并未受影响而激起波澜,像是自动为他们开了道门一。
顾望舒由一指撑着裂口,指尖法气萦绕忽隐忽现。能看得他出并非真的是轻而易举毫不费力就破得开洞,为了不被察觉稳着力道还是需要费些心思。
他见艾叶还在那傻站着瞧结界发呆,不耐烦地回头问:“不进来吗?”
艾叶哦了一声,蹑脚跟了进去。
其实走进来打眼一看,这后山与普通山野似乎并无异处。要真说有哪里不同,可能便是因长久无人踪,野草生了半人多高,踩在上面沙沙作响。
空中灵韵充盈甚至能看到些许聚得厚的地方凝出型来,银光流动。成片照夜清荡在半空,再加上满月清光加持,四下也是明亮得很,不仅没有夜半伸手不见五指的寂静,反而伴着秋风多了分舒心惬意。
艾叶跟着顾望舒一路踏草拨枝的走了不知多远,眼前竟忽显出片崖壁山野。
四周夜鹰幽鸣,不知是风或走兽撩拨,身后树林总是聒噪。
崖壁边一棵看样子已有百年有余的老桂树,树杆几人怀粗遮天闭月,正逢桂月花开正茂,漫天甜香醉人,割碎月影照在眼前人身上。
顾望舒行到崖壁边的石台上,卸下瑶琴轻放在那,取出打火匣点亮手边一座遮风烛笼。
艾叶只觉得有趣,这无人禁地,还被他简单装饰得别有一番世外桃源的风趣。
“看样子你真没少来啊?”
顾望舒吹灭手中火匣道:“我喜欢这儿,没人,清净。灵力充盈,适合独自修行。”
“我好奇个事儿。”艾叶忍不住问道:“你说你又不是在修什么魔道禁术,何苦躲躲藏藏,背着人往些偏僻地儿跑。”
顾望舒掀袍往桂树下一坐,淡道:“不是我要躲人,是人要躲我。”
艾叶无奈头脑简单,不会拐弯抹角,表情也就藏不住心思,歪头茫然道:“谁躲你了,谁啊,我想粘都不住。”
顾望舒被他逗得漏了轻笑:“你以凡人心思换想某日深更半夜,独自一人行走空旷道观中,夜黑风高,本就紧张兮兮的在漆黑一片借着夜灯微光摸索,之时——”
“之时——”艾叶翻着眼皮努力把自己往个毫无法力,体弱胆小的凡人身上带入,口中难免跟着顾望舒嘟囔。
“猛一驻足,面前个银发苍苍,肤色惨白无色,双瞳猩红的人形立在那儿,若是正修炼法术,再结了层混沌在身,谁能不怕。”
“谁能不……”艾叶默默跟着念到一半儿:“这有什么好怕啊?”
“同你讲不通,话不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