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只说要‘屋子’,可这‘屋子’是什么样子尊者总要告诉我吧?”
商音尾调微扬:“嗯?狌狌不是都很聪明的嘛?”
到底是年纪小,要不是修为境界太过悬殊,那狌狌多少要跳起来和没事找事的商音干一架。
但祝余草……
它找了几十年才找到的祝余草。
就这么一颗的祝余草。
狌狌硬是忍了,扬起脑袋,用水汪汪的圆眼睛看向商音,眼睛里满是委屈和可怜:“狌狌再聪明,也没有尊者见多识广,尊者怎么能这样欺负狌狌呢?”
狌狌虽性情顽劣,模样却着实可爱。
商音被狌狌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结结实实地震懵住,半天没说出话来。
蓦地,一声轻笑传来。
商音抬眼瞪向鸿钧。
就见鸿钧手中掐诀,一副十分专注的打坐调息模样。
树下的狌狌见状,身后的长尾巴却窃喜地甩卷出一个圈。
商音跳下树,抬手搓了一顿未成年的小狌狌,看到狌狌开口想骂却硬是憋回去的模样,只觉得突然神清气爽。
“说说看,周围还有什么其他好玩的地方?”商音问道。
成年的狌狌尚且有几分能预知未来的本事,但面前的小狌狌怕是除了走得快些,没有旁的本事。
那些它之前带来的金啊玉的,应该也不会在太远太危险的地方。
狌狌敢怒不敢言,闷闷道:“沿着山谷这条河往上走是蛇谷,玉就在那边的河底下。那边还有很多奇怪的树,直上直下的,很难爬,所以被蛇追了也没地方躲。”
“赤金和白金都在杻阳山,但那边是鹿蜀的领地。”狌狌说着,抬手捂了捂自己的肚子,皱着一张脸,“那些鹿蜀可凶了。”
商音揶揄道:“被揍过?”
狌狌轻哼一声,颇有些不服气。
商音捏捏狌狌的小耳朵:“行,你在这乖乖干活,我出去找点吃的。”
吃的?
狌狌一脸的匪夷所思。
不是,你是真饿啊?
但狌狌什么都不敢说,怕问了之后商音转头就拿出祝余草吃了填肚子。
于是只能蹲在桂花树下,呆呆目送商音和鸿钧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眨眼便行出数十里。
鸿钧道:“洪荒之中活不下来的幼崽不少。”
商音当然不是出来找什么吃的,她也知道鸿钧的意思:“那株桂树将自己领悟的道分享于我,狌狌又因为祝余草而对桂树有恩,因果循环,我提点几分也不是什么难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的确本不是什么大事,但……
鸿钧开口:“兽类性命短暂,莫要长情。”
商音回身看鸿钧,一点点后退着走路,笑问他:“原来鸿钧道友觉得我是个长情的人呀?”
鸿钧抬手拨开一旁伸出来的树枝,慢声应答:“嗯。”
商音背在身后的手指摩挲一瞬,自心底涌出一股无法形容的别扭。
说话间也多了几分生硬:“那你可错了,我啊,只要是美人都喜欢,像是狌狌这样可爱的小家伙,逗一逗也不是不可以,转眼就忘了。”
本来依照鸿钧的性子,这个时候大概只会应一声便说其他。
但此时鸿钧看着商音的背影,却不想那么“体贴”了:“那你为何要教导狌狌收敛脾性?”
“那是逗它玩啊,它生气的时候尾巴一颤一颤的,你不觉得特别可爱?”
商音的脚步加快了两分。
“教它建屋子?”不论商音的速度多快,鸿钧总是不疾不徐跟在她身后。
商音嘴硬:“那屋子才不是给它的,是我要住的!”
鸿钧唇角勾起。
一个在须弥天都没有屋子的人,只是在这片桂树林停留一段时日,却需要这样一座屋子了?
那狌狌脱离族群,无亲缘大能庇护,就算得了祝余草,也仍旧要躲躲藏藏到成年。
桂树经点播生出灵智后,在不少妖族眼中也将会成为大补之物。
若是商音留了她暂居过的住所,以混沌魔神残存的气息,在桂树修炼小成和狌狌成年之前,震慑心怀不轨的外敌已是足够。
心软者长情,清醒者寡情。
商音却是心软又清醒,从来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虽然鸿钧没有再开口,但商音却更是不自在。
“你不是向来一副看破不说破,什么都知道但就要当个锯嘴葫芦么?”商音随手接过阵风吹来的草梗,素白的手指翻飞,瞥了眼鸿钧,小声嘟囔,“怎么今天话这么多。”
鸿钧收拢手心,却握不住流转而过的风,垂目浅笑,难得温声道:“大抵总是有些不甘的。”
“不甘?你有什么可不甘的。”商音哂笑,打趣鸿钧,“鸿钧道友想要的东西,不应该是不择手段捏在手里?”
“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