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晓,他们得到的越多,在意的便越少,那是本性,而本性是最难改变的。”
“我明白的,嫂子。”
云玳短短的回答,让黎秋宜瞬间露出一丝苦笑,“看来你与阿延当真是有缘无份。”
“嫂子,就算没有阿延,你与兄长也依然是我的亲人。”
黎秋宜看向云玳的眸中闪着细碎的光。
不多时,二人手挽着手从厢房里出来,黎秋宜低头附在云玳耳旁小声询问:“你心里还在意他吧?那位谢公子。”
“嫂子多想了,我与他如今没有关系。”
黎秋宜一副‘你少瞒我’的模样,继续道:“方才我苦口婆心与你说了那么多,你怎的没有辩驳?那是你心底最真实的想法,我说的那些你都想过,才会说出明白二字,若你当真打从心底里觉得与他没有关系了,那你方才便会反驳你们二人的关系。”
云玳被她说的哑口无言,缓了半晌都没找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玳玳,我是过来人,就算不为阿延,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黎秋宜笑着替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碎发,“我说的那些话你要放在心上,但更重要的是,看清自己的心。”
“喜欢便去追求,讨厌便离开,一切顾着自个儿的心意来,就算折腾也折腾别人去,莫让自己的日子过的一团乱。”
云玳郑重的点点头,晓得这些话是黎秋宜站着她这头说出来的,感动之余,云玳眷恋不舍的抱住黎秋宜,“嫂子,我知道的。”
就在他们二人互相不舍之时,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两人,“姑娘,钱少爷还在家中等着姑娘回去授课呢。”
云玳松开黎秋宜时才注意到站在木梯上望着他们的东南。
她下意识看向东南的身后,果不其然见到了坐在最中间的桌子旁,仿若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谢今澜。
她怎么不知,东南对她何时给钱丰授课这么关心了?
云玳没有理会他,对黎秋宜与许映礼告别后,才缓慢下楼。经过谢今澜身边时,云玳忍不住道:“看来谢公子的身子已经好了,那从今日起我便不用过去了。”
“没好。”谢今澜抬起自己仍旧被包扎成粽子的手,“出门前刚换过药。”
随着周遭若有似无的目光盯了过来,云玳不由得放低了声音,“你何时来的?”
“方才。”
云玳左右看了一眼,“那你慢慢喝,我先回去了。”
“一起。”谢今澜不由分说的起了身,“我坐马车来的,你回去正好不用再步行。”
“不必了,你自个儿坐吧。”
谢今澜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拒绝一般,继续道:“你与我一同回去,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如何?”
云玳没有兴趣,径直往外走着。
“有几幅云先生亲笔的画作,玳玳不想欣赏一下吗?”
云玳脚步一顿,一时不明白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云玳回头,谢今澜含笑站在桌椅旁,敞亮的天光仿佛挑选了世间最漂亮的人,将所有的光华都挥洒给了他,举手投足都彰显着矜贵清泠。
他从怀中拿出一张画来,云玳透过那天光看见了那画上的属于谢今澜的轮廓,顿时脸色大变。
纸上沾染的泥土并未完全清理干净,云玳一眼便知晓那是她昨日埋下的东西。难怪她端茶回去后,谢今澜竟然喘着气。
云玳气恼不已,抬手便要去拿,却被谢今澜灵活的躲过。
“你确定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我拉拉扯扯?”
云玳暗恨,一扭头便往马车走去,刚往前走了两步,手腕被人捉住,谢今澜湿漉漉的声音低沉的响在耳边,“玳玳,我很高兴。”
她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我不高兴。”
谢今澜忍不住低笑出声,任谁瞧了都能看出他眼下心情极好。
云玳此时恨不得回到两天前,剁了那只因为谢今澜睡相极雅,而没忍住描绘了他眉眼的手!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黎秋宜与许映礼相视一笑,也相携着离开。
马车行驶在去往钱府的路上,东南与西北一同驾车,二人听着里边儿谢今澜的轻声细哄,都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玳玳,你在京城的私塾我命人买下来了,你何时回去看看?”
“不去。”
“你若实在生气,那我也将你画出来,这样便扯平了。”
“谢今澜,你脸皮是城墙做的吗?”
东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忙捂着嘴往后看了一眼,见里边儿的声音未停,这才小心翼翼的靠近西北,“你说,主子何时才能将姑娘哄回来?”
西北想了想,“十天半月?”
东南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西北顿时好奇,“你觉着多久?”
回应他的是东南神秘一笑,西北满肚子好奇憋不住,里边儿吵吵嚷嚷,外边也同样叽叽喳喳。
马车远去,喧嚣的街道又重新归于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