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忽然有些急促,磁性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呢喃着,如同蚂蚁钻进耳蜗,酥痒之意在瞬间传遍全身,让她生理性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云玳连呼吸都放轻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醉酒二字吸引,连带着耳唇被裹进一片湿软中都不曾在意。
“你说你早就知道我……”
他早就知晓,却还让她嫁人,被云玳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那是她头一回喜欢一个男子,满心满眼的都是他。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一厢情愿,所以哪怕嫁人,她也只是不甘,从未真正怪过他什么。
可如今他却告诉她,那时他也是喜欢她的。
所有的点点滴滴都汇集成那时的酸涩沉入眼底,明明当初他只要往前走一步,都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哪怕云玳如今已经不会再为他难过了,可她会为从前的自己难过。
汹涌的情绪泛滥成灾,令人窒息。
就在她浑身发凉时,谢今澜顺着云玳的耳垂缓慢的往下移动,干燥的唇瓣沿着颈线,反复碾磨。
他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像一具控制不住的躯壳,什么念头都没有,由心操纵着,没有对错,亦没有理智。
快疯了,又好像早该如此。
一声低笑从怀中传来,下一瞬,谢今澜被人猛地推开,脊背狠狠的砸在窗沿上,透过月光,他看见了云玳冷若寒霜的脸色。
她从未对他露出过这般神色,哪怕当初她生他的气,恼了他,也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谢今澜心里忽然一慌,还不等他开口,云玳便僵硬的牵起嘴角,冷嘲道:“当初你既晓得我喜欢你,你心里也是高兴的,又为何让我嫁人?”
“嫁人也就罢了,你现在来告诉我你后悔了,谢今澜,凭什么你想如何便如何?”
“玳玳……”
云玳抬手,狠狠的从耳畔擦过,“我有丈夫,也请世子自重!”
她的动作如尖刀扎进他的瞳仁中,像是为了抑制越来越浓烈的心慌,他低吼道:“可你喜欢的是我!”
“现在不是了。”
屋内突然安静了几息。
谢今澜站在窗棂前, 胸口微微起伏,背对着的月光照不见他完整的模样,“现在, 是他吗?”
云玳转身朝着床榻走去,想要将许商延唤醒。
今日这遭是她从未设想过的场景, 她心里乱成一团,不知该如何是好。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谢今澜。
可刚走没两步,便被人狠狠一扯, 禁锢在了怀中。云玳心下一惊, 下意识想要挣扎, 那人的下颌却抵在她的头顶,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她的下巴,不让她动弹一点。
“谢今澜!”
她又气又怕, 这和她记忆中的人全然不同, 堂堂谢家世子何时做过勉强别人的事。
而现在他不仅做了,还将她的脑袋掰向床榻的位置, 伴随着呼吸的声音蛊惑她,“玳玳, 说你喜欢的是我,只喜欢我。”
小小的屋子里,她的丈夫在床榻上昏睡了过去,而她身后这人却偏偏要她当着许商延的面,承认对他的感情。
尽管许商延或许什么都听不见,可此事对云玳而言, 难以接受。
她用尽了力气挣扎,可禁锢着她下巴的那只手纹丝不动。
云玳看不见谢今澜眼底的执拗, 贝齿死死的咬着唇,与他同样固执。
僵持不下之际,谢今澜感受到了云玳的抗拒,晦涩道:“玳玳,与他和离吧。”
“我为什么要与他和离?”云玳终是忍不住道:“谢今澜,我很喜欢如今的日子,你凭什么要求我和离。”
“不是要求。”他埋首在她的脖颈间,声音低低的,云玳并未听清他后面说了什么。
忽然间,他缓缓抬起头来,风一吹,脖颈间湿冷的凉意传来,不等云玳想明白,颈后一痛,彻底陷入了黑暗。
谢今澜低着头,在云玳晕倒的瞬间,将她环在了胸前。
有力的大手包裹着云玳的手,将她的食指放在唇边,细腻的肌肤用牙齿轻轻一磨,便泛出鲜红的血珠。
随即,那根食指被人握着,点在不知何时放在桌案上的和离书上。
宅子外,东南侯在马车旁,心里十分不安。
不多时,就看见谢今澜横抱着云玳从里边儿走出来,他疾步上前,咽了口唾沫,“世子,姑娘她……”
谢今澜抱着云玳上了马车,“回京。”
东南猛地瞪大了眼,看了一眼漆黑的宅院,又看向已经放下帘幕的马车,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像事情变得越发不可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