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君逃过一劫,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胸脯,气喘吁吁,“泼妇,有辱斯文,简直是有辱斯文!”
曲娘子见他还有力气骂她,气顿时不打一出来,推开云玳便要让濯君知道厉害。
云玳堪堪站稳后,才从百姓那里明白发生了何事。
曲家老二她有些印象,平日的课堂上最调皮的人便是容家的小公子,丰凌性子内向,但却常常跟在他身后,像是一个鼻孔出气的玩伴,好端端的,他们二人到底是因着何事闹了起来,还差点出了人命?
那二人还在你追我逃,云玳大声道:“曲夫人,若是杀了院长能解气,那你便动手吧。”
陡然听见这话的濯君尖叫一声,颤着手指向云玳的位置,可不容他多说,曲娘子便紧随其后,他只能抄起身边的东西向她扔去,继续逃命。
“可院长若是死了,按照大楚律例,你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据我所知丰凌眼下还活着,你想想,为了一时之气,将自己搭上,丰凌醒来后没了娘亲,他往后又该如何是好?”
曲娘子脚步一滞,满脸怒容的回头看向云玳,“那你说,此事该怎么解决?”
见她总算停手,云玳松了口气。
此事对书院而言是有毁名声的大事,自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当猴儿看,当茶余饭后的闲话听。
云玳将曲娘子请入了书院,濯君扶好发髻,这才满身狼狈的来到云玳身边,嘴里仍在小声的骂骂咧咧。
云玳让濯君先陪着曲娘子,丰凌昏迷不醒,可容小公子应当来了书院,她只要去把人叫过来问一问,就知晓发生了何事。
可濯君被这人追怕了,万不敢再与她共处一室。
于是寻人这件事,濯君便自个儿揽上了。
云玳替曲娘子斟好茶后,才柔声询问:“夫人既口口声声说丰凌是被容家小公子伤成这样的,那为何不去寻容家,反而来书院呢?”
曲娘子将菜刀狠狠往桌上一掷,云玳被吓了一跳,但面上仍旧绷着冷静从容的模样。
“找容家?你说的好听,谁不知道谢大人走后,便是他容家一家独大,只手遮天,我去找他,我敢吗我?”
“所以夫人便来寻个好欺负的要说法,对吗?”云玳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可说出的话却没有给她留半分脸面。
曲娘子不介意,“是又如何?人是容家伤的没错,可他出事的地方在书院,你们难道就没有半点责任吗?我曲家虽不是什么达官贵族,可也不能任人这么欺负!”
正在曲娘子咄咄逼人时,濯君带着满脸淤青的容焕走了过来。
八九岁的孩子已经有半个大人高了,他站在濯君身旁,颇为不耐。
许是如曲娘子所言,容家在绀州只手遮天,天高路远,说一句土皇帝也不为过,是以容焕平等的瞧不起除了容家以外的所有人。
“你昨日为何与丰凌打架?”
容焕嗤笑一声,“关你何事?”
“容焕,尊师重道这四个字你学狗肚子里去了!”濯君面色不愉。
容焕嚣张的看了他一眼,仍旧是那四个字,“关你何事?”
“容焕, 你可知丰凌现在还在床榻上昏迷不醒,被你打得去了半条命?”
方才还极其嚣张的人顿时不敢置信的看向云玳,“半条命?”
他指着自己脸上的淤青, “这里都是丰凌打的,明明我比他伤的重!”
“该死的丰凌, 竟敢污蔑小爷。”他愤愤不平的声音刚落下,便被身边的濯君呵斥一声。
容焕没将他放在眼里,反而走到云玳面前拉住她的衣袖,颐指气使, “你带我去见他, 我要让他好看!”
云玳低头看了一眼他狰狞的五官, “你若是告诉我你们为何打起来,我便带你去。”
容焕眼珠子转动了一下,松开手冷哼一声, “我让他宰了后面那只黄狗, 他不愿意,没人敢忤逆我的话, 他该打。”
“为何要杀那只狗?”
“我喂它吃的他不吃,别人喂的它都吃了!”容焕恶声恶气的道:“它不该死吗?”
云玳对上他理所当然的神情, 顿时明白先前曲娘子为何那般理直气壮的说不敢去寻容家的麻烦了。
七八岁的孩子尚且如此,那容家又该是怎样的豺狼虎豹?
云玳原本还有许多想问的话,此时都咽回了肚子里。
“走不走!”容焕一双被皮肉挤的耷拉下来的眼睛瞪着云玳。
“去哪儿?”
“你说我告诉你,你就带我去找丰凌的,你敢骗我?”
云玳端方的坐在蒲团上,闻言歪着头, 笑看他,“我说带你去, 没说今日带你去。”
被哄骗的容小少爷顿时怒不可遏,抓起桌上的茶壶便要砸向云玳。
云玳早早的便防着他这一手,在他抬臂的瞬间便一把抓住,随即就着力道狠狠一推,容焕身子不稳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顿时气红了眼,“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