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说。
面面相觑之下,许商延垂下眼睫,“你坐过来。”
云玳听话的挪到了许商延身边,几乎是紧挨着他坐下,然后故意小声道:“你这处与我那儿也没什么区别。”
下一瞬,许商延便气急败坏的将云玳的脑袋按到了肩膀上。
与她所料不差,估摸着从问她累不累时,便想要她靠着他休息了,只是这人总是捏着话不说,等旁人去猜他的心思。
猜对了他便高兴,猜错了便不说话。
“还是有些硬。”
许商延身子一僵,以为她在拒绝,顿时恼羞成怒,“那你去后……”
“我可以躺在你腿上么?”
不等许商延反应过来,腿上忽然多了一道重量,许商延的声音卡在了喉咙中,木讷的低头看着几乎半个身子都躺在他腿上的云玳。
女子转头,一双美眸故作轻松的直直的对上他,眨了眨,“你方才说什么?”
许商延别过头,脸颊微烫,“没什么。”
“那我可以这样歇息吗?”
“嗯。”
他双手垂落在两侧,僵硬着身子没有主动碰到云玳的一寸肌肤,但眼下天气愈加炎热,他只穿了一层薄衫,温热的呼吸打在腿上,不多时他额头便汗涔涔的。
嘈杂间,他似乎听见云玳喃喃道:“想要什么就说呀,别让我猜了……”
“谁让你猜了。”许商延忍不住小声回应。
可细如蚊蝇的声音云玳压根没有听见,许商延没听见她回应,忍不住低头看去,正好瞧见一缕碎发轻飘飘的落在她的眼眸上,他指尖轻动,抬手替她将碎发挽在耳后,随即又咽了口唾沫,将手轻轻搭在她陷下去的腰窝。
见她并未说话,许商延不知不觉间弯了嘴角,连带着看窗外的美景都顺眼了几分。
与此同时,东南拿着刚从阳城寄来的有关云玳的书信,站在驿站的屋外,略显局促。
直到里边儿传来男人倦怠的嗓音,“阳城那边有消息了?”
吱吖——
东南走进屋内, 将书信递给披散着乌发,坐在窗棂前眉眼清泠的男子。
他敛目展信,发梢的水无声的落在地上, 东南低头数着——
一滴、两滴……
忽然间,谢今澜放下书信, 按压着眉心,头疼欲裂,“离阳城还有多远?”
“回世子,估摸着后日便能到了。”
这些日子他们快马加鞭, 如同奔赴战场, 紧赶慢赶, 还累死了几匹马,世子才终于愿意在驿站休息片刻。
眼下瞧这情形,不知云姑娘那头又出了什么事, 一个时辰前世子才问了路程, 眼下看完信,竟又问了一遍。
东南心中过了好几个念头, 才终于听见谢今澜道:“让西北带人先去阳城,你与我明日去绀州。”
“绀州!”
东南下意识惊呼引来谢今澜侧目, 先前他们在绀州待了三年之久,里边儿的辛酸苦辣没人比他更清楚。
从前的绀州一片荒芜,比之气候最恶劣的漠北还要凄苦几分。
世子做了三年的父母官,才费尽心力将其滋养成如今稍好一些的局面,但东南知晓,世子是不喜欢那处的。
那里的人大多粗俗无礼, 最富贵之人,也不过是家中有些余钱, 而最贫穷之人,能让那些一生执着于书写人性的大家瞧见最不堪的一面。
是以东南觉着,哪怕世子如今要做的事情与绀州息息相关,他应当也是不愿意再回那处的。
月光皎皎,银辉拓至窗沿,男子无声的低头握着一封书信,无波无痕的面容像是汪洋大海,可大海之下埋着的汹涌浪潮,只需一缕风,一颗石子便能掀起惊涛骇浪。
忽然间,屋外有人敲门,进来的是一老妪,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大人,你们要的面条来哩。”
东南小心接过,“怎么是你送来的?”
“我家男人伤了手,我替他送来。”
老妪憨笑着,佝偻的身影为她平添几分质朴,东南不再询问,只笑称,“先前我看你还要收拾衣物去投奔儿女,怎的又和好了?”
“嗐,他受伤了我心里疼哩,哪里还敢走哦。”
东南与老妪聊着散话,待回头将面条端至桌上时,才发觉谢今澜正望着离开的老妪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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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京城平王府收到一封书信。
书信上并未署名,可却给了他一条惊人的消息。
那黄金案,不是意外,而是谢今澜故意放饵,想要钓到他这一条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