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栀垂眸不语,感觉他说的似乎也不无道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一定:也有可能是他没耐心等待监视者传回的消息,或者是有意敲打她呢?
赵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在桌边坐下:“栀栀,我们好歹拜过天地,入过洞房,也曾共患难过。我以为,我们和别人不一样。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想我的……”
谢灵栀霍地抬头,一双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她感觉这个走向不太对。明明是她不满他的监视,怎么被他说得像是她无理取闹一样?
等等,两人确实曾拜天地入洞房,可那都是假的啊,他当初各种不情愿,是她强求来的。现在他也要拿出来说事吗?
谢灵栀脑子里乱糟糟的,只能干巴巴地解释:“也不是,我……”
“不是什么?”赵晏阖了阖眼睛,直接道,“栀栀,以后不要再说那种话了。”
谢灵栀解释的话语生生咽下,她睫羽轻颤,应道:“哦。”
罢了,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
赵晏神色温和了一些,他故作不知,温声问道:“对了,送去的糕点你尝了吗?和你养母那天去薛家看你时带的一样,应该合你口味吧?”
听他提到“糕点”,谢灵栀不免有点心虚:“……还没有。”
但对于他的说辞,她仍不大相信,兼之又怕他细问糕点的事,便急急问道:“那陛下今日来到这里,是因为巧合吗?”
赵晏寻思,说是“巧合”未免太假,就从容回答:“不是,我是特意为找你而来。”
“找我?找我为什么不去家里找呢?”
“因为听说你出门了。”赵晏不紧不慢道。
感觉自己上句话的语气有点冲,谢灵栀定一定神,刻意放柔了声音:“那,那你找我干什么呢?”
赵晏也在思索,是啊,找她干什么呢?
真实原因不必再提。他心绪急转,缓缓说道:“我有一个妹妹,自幼失去双亲,甚是孤苦。如今生辰将至,我想送她一件礼物,但是不知道送什么好,所以请你帮忙出个主意。唔,送你镯子和糕点,也是提前给你的酬谢。”
这个借口有些蹩脚,谢灵栀不太相信。她连他妹妹都没见过,她能给什么主意?
但是皇帝自己开口解释,又主动递台阶,她也不能直接说完全不信,就先顺台阶而下,好声好气问道:“不知那位公主殿下平时喜欢什么?”
“我不知道。”
赵晏只有一个同母的弟弟,关系尚算亲近,至于异母的妹妹喜欢什么,他哪里曾留意?
“那公主缺什么呢?”谢灵栀话一出口,就自悔失言,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我糊涂了,公主身份尊贵,想来什么都不缺。”
赵晏摇了摇头:“人生在世,岂能事事圆满?她定然有缺的东西。”
就连他自己,也在思索,怎么才能让她钟情于自己。
他现下隐隐有点懊悔,或许方才应该直接说送镯子是因为“无镯不成婚”,他有娶她之意。可当时的情境下,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不过也不算毫无收获,至少这次他清楚地认识到,当他态度平和,不摆高姿态时,她在他面前,要随意自在的多。
“既然有缺的那就好办了,送礼物嘛,无非就是两种,要么投其所好,要么送其所需。”谢灵栀轻声建议,“看公主缺什么,送什么就好了呀。”
“嗯,言之有理。”赵晏点头,深以为然的模样。他视线微转,定定地看着她,突然问道,“你呢?栀栀,你缺什么?”
被他这样认真看着,谢灵栀莫名有点脸热,她摇一摇头:“我什么都不缺。”
赵晏轻“嗯”了一声,心想,那就好好琢磨琢磨,她喜欢什么。
鸭子?黄狗?鸡仔?那对耳坠?蜀锦?
数息之间,他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画面,惊觉自己对她的了解还不太够。
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赵晏目光扫过桌上的茶盏:“要喝水吗?”
他态度温和,堪称友善。
这话题转的有点快,谢灵栀愣怔了一瞬,突然福至心灵,极有眼色地问:“陛下是要喝水吗?我这就给你倒。”
说着,她快步近前,试图去拎茶壶。
然而刚碰到茶壶柄,就被他抬手制止。
赵晏的手指不偏不倚搭在她手背上,又很快收回:“我不渴,是在问你。”
说来也怪,以前两人也有不小心肢体接触的时候,但不像现在这般,刚一碰到她的肌肤,心跳就不自觉地加速。
赵晏垂眸,瞧了一眼自己的手,飞速移开了视线。
“我?我也不渴。”谢灵栀连忙摇头,看他现下神色缓和,不像是生气的模样,她索性大着胆子和他商量,“陛下,我刚才已经帮你出主意了,能不能求你件事?”
“什么事?”
谢灵栀将心一横:“以后可不可以别太关注我了?我保证,我不做任何坏事,答应你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