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亲生的,说他娘才是我娘。”
方梨一愣,看向那位年轻公子,在看清其面容后,神色微变,好一会儿才艰难地道:“栀栀,我确实不是你的生身母亲。”
薛灵栀脑中轰然一震,尽管来之前,她已想到了这种可能,但亲口听到娘说自己不是亲生,她还是低呼出声:“娘,我……”
三公子却是眼睛一亮。果然!他就知道,他没猜错!
方梨冲他招一招手:“你过来。”
三公子依言上前,恭谨行礼:“谢枫见过夫人。”继而又冲薛灵栀道:“妹妹,现在你是不是信了?”
“娘——”薛灵栀下意识抓住母亲的手。
方梨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转向谢枫:“我只说栀栀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并没有说你一定就是她的兄长。你说她是你妹妹,有何凭证?”
谢枫忙正色道:“我妹妹头上有三个发旋儿,和我一样。她右肩有个红记,刚出生时只有针鼻儿大小,一岁时已有米粒那么大了。就在这个位置……”
说话间,他抬手在自己右肩比划了一下。
“还有,她出事那天,穿的衣裳是鹅黄色的,头上戴着一个虎头帽,脖子里挂着银的长命锁,一面是‘栀栀弥月’,一面是‘平安喜乐’,银锁下面有六个银穗。我有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只是字不一样。当然,这锁也可能被人卖了……”
这些信息,谢枫早烂熟于心,此时说出来,连停顿都不停顿一下。
“你妹妹是如何不见的?”方梨又问。
谢枫眼神一黯,低声道:“当年,我爹爹在江南任上,适逢祖母病重,爹爹便带着我们回京。可是我和妹妹年幼,只能坐车。没奈何,爹爹只好骑马先回去。娘带我和妹妹回去的途中,我染上了湿温,娘一心照顾我,又怕传染给妹妹,便让奶娘带着妹妹。但是后来只看到山道下的马车和奶娘的尸首,车夫和妹妹都不见了。”
说到这里,他语带哽咽:“我们只当是车夫害死奶娘,抱走了妹妹,所以动用一切力量去捉拿车夫,寻找妹妹。好不容易找到车夫,车夫却说,说,说当日马受惊,他没能及时控制,不得已在危急关头跳下马车,致使马车冲下山道。他怕担责,才畏罪潜逃,说妹妹不是他抱走的,他不知道妹妹在哪里……”
谢枫眼睛红肿,几乎说不出话来,擦拭了一下眼泪,才又继续道:“那个时候,妹妹已经丢了一年多了,我们在江南一带四处寻找,怎么也找不到……如果不是我当初染上湿温,娘肯定会亲自带着妹妹,妹妹也就不会丢。是我弄丢了妹妹……”
方梨阖了阖眼睛,叹一口气,伸手拔掉女儿头上的发簪。
伴随着她的动作,薛灵栀的一头长发瞬间垂了下来。
方梨拿着梳篦,轻轻梳着她的头发,露出了头上的发旋儿。
不多不少,正好三个。
谢枫双目圆睁,虽然
yh
先时已经猜到,但亲眼看见仍然激动。他语无伦次:“我,她,我,和我一样的,我也是三个。”
方梨没有理会,只重新为薛灵栀绾了发髻,轻声问:“栀栀,你右肩的红记,这两年还有再长吗?”
薛灵栀摇一摇头:“没有了。”
“嗯。”方梨温声道,“我当年问过大夫,大夫说无碍的,等你长大了,就不再长了,看来是真的。你那个长命锁还在吗?”
薛灵栀迟疑了一下,从怀中掏出长命锁:“在。”
谢枫嘴唇几张几合:“就,就是这个,是这个。”
方梨从女儿手中接过长命锁,又递给谢枫:“你瞧一瞧,和你说的一样吗?”
谢枫捧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细看,不住地点头:“一样的,一样的!”
到这个时候,他一点怀疑都没了,虽没亲眼看见红记,但已笃定了这就是自己亲妹妹。
方梨轻轻抚摸女儿头顶:“栀栀,我和你爹爹成婚五载,没有子嗣。也四处求医问药,可始终不见有孕。十五年前,我和你爹爹去江南求一位名医,路过娘娘山的时候,意外碰见了你。当时你被人抱在怀里,旁边马车散架,马脖子都断了。抱着你的那个女人没了气息,但你还在哭。想来是她舍命相护,你才侥幸留下性命。可那时你哭声微弱,随时可能夭折。我和你爹爹就抱着你去找那个名医。名医给你治了大半年,你才渐渐恢复……”
“娘——”薛灵栀鼻子一酸,泪珠滚滚而落。
谢枫在一旁道:“对,是娘娘山附近出的事,多谢夫人大恩。”
他说着便要拜倒,被方梨拦住。
“栀栀,我们捡到你的时候,也看见了那个长命锁。没能找到你的亲生父母,干脆就把你当成了我们的女儿,带回永宁。因为知道你叫栀栀,觉得薛栀拗口,就加了一个灵字,为你取名灵栀。”
薛灵栀思绪万千,心中千言万语,却只能低低地喊:“娘……”
方梨爱怜地道:“所以,你原本是不姓薛的。”
面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