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滚烫。
李叔诊脉后,又细细看其身上的伤,双眉越蹙越紧。
见他神色不对,薛灵栀心里咯登一下:“怎么了?李叔,他,要死了吗?”
不是吧?难道她救个人回来还要死在自己家里?
“那倒不至于。”李叔摇头,“应该还有救。
听说有救,薛灵栀暗松一口气。
李叔神色凝重,他看这个伤者衣衫虽破,却明显质地上乘,身上还有一个玉佩,雪白莹润,一看就不是凡品。
而且这人的外伤不像是被河中尖锐石块划破,分明是利刃所刺,明显冲着要害去的。也不知他是什么来历。
“栀栀,这个人你认识吗?”李叔转头看向薛灵栀。
“认识。不,不认识……”薛灵栀想了想,“我,我也不知道认不认识。”
看她神情遮掩,语气含糊,李叔皱眉:“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看他很像一个熟人,又不能完全确定。所以我说不知道……”薛灵栀垂头,小声解释。
——她并不清楚这人清醒后肯不肯配合,感觉还是稍微留一点余地的好,先不要把话说得太死。
“熟人?”李叔狐疑地道,“我看他面生,不像是咱们南河镇的人。”
薛灵栀连忙表示:“我那熟人,也不是咱们镇的。”
“嗯。”李叔想到她少时随父母住在县城,兴许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略一沉吟,缓缓说道:“这人伤势很重,又在水里泡了很久,生出了热症。我开些药,内服外用,慢慢调养。静养一两个月,想来也就没有大碍了。”
“好。”薛灵栀边听边点头。
有李叔这番话,她就放心了。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方才还大雨滂沱,这会儿就又停了。
李叔开口提议:“栀栀,男女有别。你到底是个年轻姑娘,照顾一个男人不太方便。不如,我先把他移到我那里去,由我和你李婶照顾?”
“啊?”薛灵栀一呆。
若在以往,李叔提出后,她肯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反正只要是救人,在谁家都一样。在李叔那里,还更省事呢。
但此刻,薛灵栀犹豫了。
她内心深处那个疯狂的念头还在跳动。如果李叔把这人带走,这人醒来后一说明身份,她的计划岂不就落空了?
李叔李婶一向待她甚好,她有心和他们商量一番,但此事干系重大,她又不太敢。
见少女微微皱眉,久久不语。李叔奇怪地问:“怎么了?”
“我觉得,还是留我这里吧。我照顾就行。”薛灵栀吞吞吐吐,随即又匆匆补充,“他很像我的一个熟人。”
李叔有些意外,这姑娘素日乖巧听劝,今日面对他的提议,竟然是这般反应?不过他作为邻居,只是随口一提。既然对方不愿,他自然也不强求:“也行。”
李叔常年行医,家中备有药材,快速抓了药,吩咐薛灵栀去煎。随后,他取出治外伤的药,帮着给清洗创口、上药、并裹好伤,顺带换上自己干净的旧衣。
一通忙碌下来,薛灵栀已煎好了药。
见她端药近前,李叔直接吩咐:“他身上的伤刚包扎好,不宜乱动。每隔三个时辰给他喝一次药。两天后伤情不加重,命就算保住了。”
停顿一下,他又道:“他的外伤你不用管,明天这个时候我过来换。有什么事,只管找我和你婶子。”
“嗯,辛苦李叔了。”薛灵栀连忙点头,感激而又心虚。目送李叔离开后,她才着手喂药。
这个伤者虽昏迷不醒,好在还能张口。费一番功夫后,她将一碗药成功灌了下去。
望着空空的碗底,薛灵栀颇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