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越钦在车内等着,不经意瞥了眼车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估摸着是在考虑要不要接受他的好意。可她没动,也没说话,是想清楚了。
男人敛眸,放下帘子等了半晌,便见居平匆匆回来,“世子,多余的马车被周大人送人了。”
陆越钦睁眼,周时清送谁了?估计是送带来的人了。
他侧身往外看,睨着她的倩影沉默,须臾,男人启唇:“要走回去?还是上来?”
让她自己做决定。
居平的话她听见了,意思是没多余的马车送她,只有眼前这辆,可是陆越钦也在马车上,她怎么办?
徐若云抬头又低头,眉头皱在一起,快要哭了。她怎么这么倒霉,每次都是陆越钦,假山那次是他,刚才房间内的也是他,现在又是他。
细想起来,好像尴尬难堪的事,都是被陆越钦遇到,是不是她太久没去拜佛,所以佛祖不保佑她了。徐若云难受的想哭,比让她走回家还难受。
被人可怜的滋味,真的不好受,使她本就敏感的心,愈发自卑了。
静默半晌,陆越钦看见她眼眶红了,低头站在那不说话,估摸着是自尊心作祟。他压下眉骨,没了耐心,放下帘子对居平道:“走了。”
闻言,徐若云立马抬头看他,上前两步,“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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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光影绰绰。
马车跑得慢,平稳安静,马车内的光线昏暗,看东西不清晰,但大致的轮廓能瞧见。里面空间大,中间放了张茶几,上边摆了一壶茶和两盘点心,依稀能闻见茶香。徐若云觉得宽敞的能睡觉。
她现在无暇多想,自从上马车后就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眼眶还是红的,委屈的情绪没消散,愈发浓烈了。
她轻轻吸下鼻子,压抑的啜泣,不想被人发现,可她自以为是的掩藏,依然逃不过男人毒辣的目光。
陆越钦睁开眼,不动声色的睨了眼,起先想着不管,等她哭完就好,但小姑娘压根没停止的打算,低头脑袋,白嫩的后颈露出外边。
压抑的身子一抽一抽的,分外可怜。
男人烦闷,他最讨厌女人哭了,每次吴秀棉装哭,他都烦的不行,更何况是十六岁的小姑娘,他更烦。
陆越钦盯着那一截白嫩的后颈,“徐若云。”
她身躯一怔,立马把眼泪擦了,红着眼睛看他。
“你是因为姐姐把你扔下了哭,还是因为和你议亲的孙启良哭?”一个男人而已,有什么好哭的。
她摇头,都不是,是因为委屈,自卑,还有他的可怜。
“没有,是别的事。”
小骗子,又说谎。
“不许哭,省得别人以为我欺负你。”
被陆越钦一提醒,她随即收了眼泪,是啊,坐了人家马车,就别给他添麻烦了。
她看了眼茶几,把帕子放一边,给陆越钦倒了一杯茶,“您渴吗?”
男人隐在昏暗中,神情晦暗不明。
“不渴。”知晓他烦了,想着讨好他。
徐若云的手僵在半空,默默收回来,“哦。”
那她喝了,别浪费。
车内安静,她侧目偷看,暗想,虽然他面冷,但心热,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公子好太多了。
冷面阎王一点也不适合他。
马车摇摇晃晃,天已经黑了。
陆越钦一句话没说,此刻闭目养神,心却静不下来,清淡的梨花香总是时有时无的侵袭他,钻进心尖,留下涟漪。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居平的声音传进来,“世子,到清河街了。”
陆越钦睁眼,嗓音微哑,“嗯,徐若云,你可以下去了。”
没送到秋水巷,是怕人看见,对彼此的名声不好,居平很懂事。
徐若云揉揉腰,回头道谢,“谢谢你啊,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可以找我。
她把后面几个字咽回去,凭他这样的身份,是不需要她帮忙的。
她弯腰下去,漆黑的夜中也能瞧见白皙的后颈,真是够白,这样也能瞧见。
陆越钦对她的话不以为意,那抹白倒是看了两眼,马车重新摇晃,顺着清河街回侯府。
人是已经离开,可是香味依然在。
陆越钦呼吸间就能闻到,他掀开车帘散散,眸光一转,瞧见个白色的帕子,他拿起看了眼,帕子边角绣了几朵梨花,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
指腹摩挲,感觉到上面的湿渍,能想起她眼尾通红,水雾朦胧的娇态。
男人手指微顿,梨花香不但没散,反而更浓了。
徐若云回到家已经很晚,虽然清河街离徐府不远,但两人走回去花了点时间。她走了那么些路,脚趾有点疼。她以为回来的悄无声息,徐成义肯定不知道,不成想,刚进徐府大门,府里的管家就挡住她的去路。
说:“三姑娘,您可回来了,主君在正厅等您。”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