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情丝斩断。
“这种药,不太好配啊。”杜韧嘶了一声,纠结道:“每个人的寒热体质不同,就算要对症下药也都要调理许久。”
“再一个,那陈老仙人取来的灵药大抵是用珍贵物事炼成的,我们手头找不到这些原料。”
“这样,”宫雾快速道:“师姐,你先扮作郎中,我们两扮成你的药童,咱们进丞相府里看一回情况。”
“你也刚好跟她悬丝诊脉查探一番,万一有别的暗疾呢?”
事不宜迟,他们即刻改换装扮,又使了些银子让京城里几个有名的茶楼都走漏风声,说是外州的名医游历至此,乃是妇科圣手,而且还会悬丝诊脉这般的绝活。
很快,‘名医’下榻的酒楼里立刻有各路人过来请他们上门瞧病。
有些妇人直接出面求诊,杜韧便很是快速地顺带帮忙看了,哪怕她们仅是史书里未被记录的一笔幻影。
等得日头西斜了,丞相府里的丫鬟才秘密打扮好,混进人群里托他们进府一瞧。
宫雾扮成小药童走在队伍后面,冷不丁被塞了锭银子。
“还请三位守好本分,不该说的……对外什么都不要讲。”
杜韧一捋胡子,声若洪钟:“老朽行医多年,自然知道分寸。”
芙蕖夫人藏在幕帘深处,仅仅在右手腕处绑了红丝,供杜韧切脉诊治。
丞相在旁边颇有些坐不住,一颗心都系在夫人身上。
杜韧细细诊了许久,如实道:“夫人是否年幼时坠入湖水里,后来渐渐就有了夜半心悸的毛病。”
芙蕖夫人惊声道:“大夫连这都能觉察出来?果真是神了!”
杜韧把病因讲了大半,拿笔写了数张药方,吩咐她静养便好,心宽之后自然能解。
丞相面露喜色,亲自把他们三人送出府外,还打赏了好些银两。
杜韧随手把银元宝都递给宫雾,小姑娘揣在怀里有些抱不动,又觉得像在做梦。
等她们从这场梦里出来,会不会这些银子都变成一缕烟飘散了?
三人回到客栈之后,反手布上屏障杜绝旁人窥探,变回各自原本模样。
“师姐,实际情况是怎么样?”
“按我的方子,最快也要调理三个月。”杜韧趴在桌上,肚子咕咕了一声:“怎么办,咱们没这么多时间啊。”
“那就得找别的法子让这帝君死心。”
宫雾碰到没参与过的事情,此刻有心帮扶也使不上劲,同她一起趴在桌边苦思冥想。
想了没多久,念头就跳到晚上吃些什么,以及要不要涮个羊肉锅子。
等等!先帮皇帝渡劫要紧!出画再吃!!
“师兄,你是怎么想的?”
姬扬把玉佩推了回去,略表遗憾:“我不知道。”
“……啊真是的,后宫妃子那么多,他就不能换一个人喜欢吗!”
杜韧折腾了一整天实在是有点饿,火气也跟着上来了:“他儿子都跟这芙蕖夫人一样大了,好意思吗喜欢别人的老婆!”
“干脆我们把他再引到丞相府里,让他亲眼看看人家两口子有多恩爱,赶紧自己死了这条心!”
“搞不好会起反作用,”宫雾趴在桌上慢吞吞道:“你想,帝君一看到她对别人都这么温柔,又求不到,心里恐怕更有牵连。”
“那让他得到呢?”杜韧索性道:“再编一个梦想法子送进去,让他跟这女的欢好成家,让他在梦里跟她从情到仇,亲眼看看桃花劫失败的后果!”
“然后……一切都是个梦。”姬扬予以否定:“等云衿羲醒过来,未必肯当一回事,或者陷得更深。”
宫雾也觉得有几分饿,把脸埋在袖子里闷闷的想。
再拖几个时辰,就不是老皇帝渡劫,是她们的肚子渡劫了。
好想喝热热的螃蟹粥啊。
再来点鸡羹花糕,来几碟爽口小菜……咳咳!
如果是她,怎么样才会彻底断了念头?
平时那些无情道修是怎么断情劫的?
“还有个办法。”杜韧又有了主意:“咱派个人假扮成芙蕖夫人,让她对皇帝大肆献殷勤,让他深深厌恶她,觉得这是媚俗之人!”
“芙蕖夫人表现的放浪又轻浮,他说不定就恶心了,情劫也就过了!”
“可是万一成了呢?”宫雾撑着下巴道:“或者皇帝觉得古怪异样,咱们会被画册扔出去。”
前三劫扔出去都勉强能服气,最后临门一脚被淘汰了,好可惜啊……
“他入了痴心,自然会越钻越深。”姬扬半晌道:“说到底,老仙人是设法让皇帝彻底绝望,自行断情的。”
“要不,我们趁着皇帝微服私巡,把他骗醉了,来一场幻境?”
比梦更清楚真实,有详尽情节乃至结尾,能让这个人彻底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