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宫雾翻动灵册,隐约被说动了。
“师兄说的有道理。”她指腹停在其中一行,又问:“可如果我们就此略过,老皇帝与小皇子相认亲缘的时候,情况会不会变化?”
要知道,当时陈老仙人可是教习深刻,让小皇子更加谈吐不凡。
老皇帝一生只知道自己有两个贵妃生的孩子,一遇到云衿羲仅仅交谈几句便泪流不止,肯定也有惜才之意。
她这一提,杜韧反而也被撬动了念头。
“等等,老皇帝真是因为他的谈吐才学才哭的?”
杜韧自己说这话的时候。都感觉有一种对陈老仙人的不敬。
可一旦这个念头被种下,她便离谱的越发觉得有理。
“贵妃戕害皇嗣,只让后宫里自己生的两个皇子横行霸道,连旁人生的女儿都要一并害死。”
“老皇帝是在哭自己对她的纵容,还是哭自己的大业终于能有靠谱的孩子能传承?”
目睹云衿羲背书诵经的时候,老皇帝到底是在感慨他读过多少圣贤书,还是感激涕零上天给了他更好的选择?
话点到这里,这出格战术越发让人心动。
不用猜也能知道,其他仙门的弟子来到第一劫时必然万般小心,都要花费诸多时日去细细教学。
他们直接跳过这一劫,能省下多少时间!
“我做主,”宫雾果断道:“就按师兄的计策来。”
“我们直接把书给他埋在柴房旁边的空窍里,让他自己发现后苦读。”
“按这小孩隐忍勤恳的性格,必然不会放过这些好书,读不通也会悄悄去问母妃。”
“文劫自渡,命劫另助,咱们现在就去买书!”
他们易容后变作普通百姓模样,去书斋里慷慨买下数十册精订书经,然后趁着夜深人静时凿开柴房侧墙,用漆面露出小小的破绽,让这孩子能尽早发现。
临走之前,麻衣草鞋的小皇子还睡在狭小角落里,全然不知自己十几年后会荣登大宝,成为继位的天子。
催动灵佩之前,宫雾看向师兄师姐。
“咱们如果第一劫就失败了,最早一批被画卷轰出来的话……”
“我来扛着。”杜韧利落揽下黑锅:“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师父骂就骂了!”
“不会,”姬扬沉稳分析道:“三十门派同时参赛,一定有莽撞露相的弟子,早早就因撞破机缘被画册轰出来。”
“柳风,你放心去做。”
宫雾定了定神,用力点头。
她念动口诀,催动灵册加速演化。
口诀一起,他们在云头便清晰能看见日出日落加快数倍,年岁诸景均在一样样加速变化。
小皇子果真不久便找到了这些书,还自己挖了个暗洞更加仔细地把书册都裹好藏深,一有功夫便苦读冥思。
他这一劫度的平顺快速,仅靠自己的悟性便参透许多。
没有良师,没有益友,在身份曝光前云衿羲能说上话的仅有几个小太监。
这些书是他最好的伴侣,也在他惶然恐惧时牵引着前路。
再一眨眼,他们三人面前已是沙场军营,有千军万马奔赴战场,战旗迎风飘扬。
“这是悬壶济命的第二劫!”杜韧惊喜道:“过了!真是过了!!”
这都不算抄近道,算别人走路他们骑马,腾地就去了下一站!
姬扬早已猜到会是这般结果,仅点点头。
宫雾本看向了军营,此刻又开口道:“师兄,你是不是参考了以前?”
“师父不在的时候……好像你也进步的很快。”
杜韧若有所悟:“这帝君天生勤勉,悟性上佳,溯舟恐怕能代入他的视角,明白哪些劫难能自己渡去。”
说出此话时,她的眼里升起许多敬意。
许多弟子都羡慕过姬扬的天赋不凡,可他们没有多少人能在修道上做到姬扬这般地步。
无论寒暑,哪怕是过年时合宫上下都在欢庆放假,他也没有遗漏过一日的早课晚修。
其他人会请假,会在道坛听经时昏昏入睡。
可哪怕杜韧无意间看过去,也能目睹少年目光既清醒又锐利。
宫雾一拂手把老百姓的装束换了回去,又施加障眼法让巡逻的士兵们看不见他们。
“第二劫是什么?”
她记得有悬壶两个字,那必然是和生病了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