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碰,都拿去炼什么了。”
“法阵在上还是在下?”
“在……在炉子上面。”
胡丰玉听得费解,倚在鹅毛枕上思索着没再说话。
这个位置,是在上供啊。
那老贼头自己拿了精血不用,还能供给谁?他上头还有更高一层不成?
魔将生怕自己不得好死,甚至举手发誓。
“我真就只知道这些,我连那炉子是什么颜色都看不清楚,里头太暗了!”
“最后一个问题。”宫雾停顿几秒,终于问了出来:“你们听说过涂栩心这个名字没有?”
“你是不是搞错名字了,”魔将迟疑道:“不该叫涂栩心吧,是不是叫涂栩生?”
“他脸上有痣吗?”
“没见过脸,一直穿着兜袍,连胖瘦都看不见。”
“涂……栩生,”宫雾第一次念到这个名字,只觉得牙齿一寒:“真有这么个人?他官居几品?”
“渊主待他极是亲厚,”魔将说起来都觉得嫉妒:“最次也得是三品往上,一品都有可能。”
“这人极少参与朝会夕议,神出鬼没,踪迹难寻,而且只跟很少几个高官有接触。”
几个问题交代完,胡丰玉又补了几个,等实在是挖不出线索了,才松手任由他屁滚尿流的跑掉。
许多谜团倏然得解,令宫雾长长缓了一口气,可更是听得皱眉。
眼蛇瘟果真是南魔界的手段……他们榨取搜集那么多人的灵力精血,能是要做什么?
狐烟一散,车夫利落架马,再度起程。
小姑娘后知后觉地瞧见了些稀罕。
“对了,你居然肯放人走?”
“那当然。”胡丰玉闲闲道:“来年南魔渊再来虹陵报仇,我徒弟们刚好够练个手。”
……果然还是你会精打细算。
马车夫吆喝一声,狐狸祖宗掀帘问道:“还有多久到京城?”
“过了印山,再有两个时辰便能快马赶到了!”
宫雾抱着另一只圆枕,隐约觉得耳熟。
印山?
印山……她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2-
崩塌废墟前,青年身形防备,已是暗持符咒。
老妪紫袍白发,虽身形比他矮近两个头,但气场很稳,一看便是不凡出身。
“儿子,跟你娘走呗。”
“别开这种玩笑。”姬扬回得不留余地:“我无意干涉魂阙旧事,就此别过。”
老太太看得可惜。
这么好的根骨,品性也不错,收来当亲儿子养得多有出息。
“既然你不想跟为娘走,为娘就送你去铸个法器,权当是你散尽千金的报酬了。”
“不用。”
“真不用?”老婆婆笑嘻嘻道:“那你兜里的星陨怕是要糟蹋了。”
她伸出手掌,举在姬扬面前:“给我两颗。”
姬扬已有厮杀的准备,听到此话更是心惊。
“我知道你行囊里还有八颗灵梅,”老太太拍手而笑:“但你不会种,我会。”
“你拿的八颗梅子里,有六颗雌果,两颗雄果。”
“便是你那月火谷里的老师祖,未必认得清其中区别。”
姬扬屏息不言,清楚面前人虽然嬉笑癫狂,其实深不可测。
他知道自己退路有限,痛快解开行囊展露其中八颗玉梅。
老太太也信守旧话,从中拈了一公一母两颗,随口吃了吐出核来,揣进袖子里要带回去种下。
姬扬略一拱手,不卑不亢道:“前辈修为高深,又是魔界中人,容晚生询问一二。”
他清楚对方已是天魔级别的存在,自己有所隐瞒也像是儿戏,索性痛快讲清缘由。
从误入魔界,到诛杀巨虫,三言两语讲完之后,老太太若有所思。
“你误入北阙,不太可能找到你那师妹。”
“她在哪放到一边,我倒想问问,你真是误入魔界的吗?”
姬扬愣了下:“前辈是顾虑我在撒谎?”
“儿啊,”老太太同他顺着地道往外走去,不紧不慢道:“我看得出来,你这些是真话。”
“我是在问,你师父难道看不出这字条里的问题?”
她停顿半步,转身看他。
“他既然是游历过四方,那应该知道妖界魔界密钥风格明显不同。”
“魔人粗笨善战,妖精行迹诡秘,难道你这师父粗枝大叶到能把徒弟亲手送进魔界里?”
姬扬背靠岩壁,深吸一口气。
他想过,可他不敢往深里想。
有转生庵的告诫,有师祖鼎里的异象,种种矛头都指向师父。
“可是……他为什么要害我?”
“那就是另一件事了。”
老太太执意要喊一声儿子,话里话外都挺蛮横,自个儿高兴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