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篱长老欣慰的目光中,阮菁玄总算想起现在所处的环境,此刻站在这里的他,不仅仅只代表着自己,更象徵自身宗门的形象。他竭尽全力才成功遏止住脸上的笑意继续扩散,成功装出一副从容不迫、淡定自若的模样迈步到高台之上。
一人立于那剑架之后,长眉凤眸,一袭与周成荣相同的紫袍,嘴角边扬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周身隐隐透着股旁人难以接近的气息。
阮菁玄微微俯身,双手掌心朝上摊平,接过了那人递来的璧雪剑,璧雪甫入手便觉似是捧住了一池清泉,洋溢着丝丝清凉柔润又温和,然而
仅仅只是接过手,阮菁玄便知道周成荣所说并无误,这把剑确实已经死了。他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得出结论,但此刻的他感受着手中早已死寂许久的剑,一股莫名的哀伤涌上心头,颤抖着手指轻轻摩娑,彷彿能透过这个动作唤回这把自毁的剑。
然而此时并非应该被莫名的情绪牵引着走的时候,阮菁玄深吸一口,将璧雪剑收到乾坤袋中,抬头迎上了那凌霄门门主深邃的目光。
「哈,秋思笙的弟子。」在那道肆无忌惮的打量视线中,阮菁玄忽觉无形的压迫感垄罩住全身,彷彿身处万钧重压之下。
耳闻那人唤师尊本名,他便推测这凌霄门门主,定是与师尊之间有些恩怨纠葛。作为清秋剑尊的弟子及五宗联合大比之魁首,儘管浑身剧痛不已、冷汗直流,阮菁玄始终咬紧牙关,寸步不移。
对于此番为难小辈且还是个刚夺得魁首的小辈的举动,在场眾人不免都觉得有些不妥,但这剑则彦脾气古怪、爱记仇的性子早已「名扬四海」,一时间竟是无人敢出声阻止。
然被为难的乃是玉清宗之弟子,管他剑则彦脾气有多坏、性子有多恶劣西篱长老都当仁不让,只见她抬手在空中勾勒数笔,袖一翻,化去了那无形的气罩。
「阁下贵为一门之主,又是眾位道友们公认的──『如今』的修真界第一人,何苦为难一名尚未及冠,且道龄不过短短三年的小弟子。」她特意加重了「如今」二字的语气。
果不其然,这两个字戳到了剑则彦痛点,一双狭长的眼眸微瞇,就连嘴角时常掛着的弧度都被拉平了些,他道:「为难二字说得过了,本门主不过是对贵宗清秋剑尊好不容易得来的首徒有些好奇罢了。」